墨致辰背着稍有好转的雪芽回军营，心中不停地玩味着那村妇的话。从名义上，她的确是自己的娘子。因为她身上的伤一直迟迟未能圆房。之前从没动过的念想，通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心中被忽视的情欲种子慢慢发了芽。
雪芽梦到一条细长的蛇缠着她，搅得她无法安睡。一只温暖的大手复在她的小腹上，丝丝密密传递着阵阵暖意，为她驱赶阴寒。他在她耳边轻语：“睡吧。”
这一夜雪芽睡的极好，伸伸懒腰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因昨日没洗完碗便没了人影，今天主事官加罚雪芽劈柴。
她看着腰粗的圆木和沉重的斧头正犯难之际，墨致辰恰到时机地出现。
雪芽蹲在一旁，看着那个上身裸露的男人挥斧劈柴。古铜色的肌肤没有一丝赘肉，相较于六块腹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更加引人注目。那日自己似乎说了过分的话，她赶忙低头洗碗伪装愧疚的心。
今日收工早，雪芽有幸看到在大通铺一起睡的兄弟们清醒时的丑态。
“阿力，又看那八百遍的家书呐！你三年未归，小心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爬墙头，跟人跑了。”一个胖士兵取笑着说。
那个叫阿力的也不气收了宝贝似的信。“我好歹还有个惦记，有个念想。你老小子有谁能记得你，死了连上坟烧纸钱的人都没半个。”
“老子有回春坊的姑娘们，要多少就有多少。等老子两腿一蹬，天当被地当床，擎当大梦一场。”
“就你那几个臭钱还有多少就有多少，吹牛吧！”
“老子存的军饷都是为了去那，哥几个，等到了沐休咱们一块乐乐，在那里才不算白活。那的姑娘个个前撅后翘，风骚入骨！”他那浑圆的身体还故意学女人搔首弄姿的样子引得在坐的人哄堂大笑。雪芽早已笑倒在墨致辰的怀里。
一群大男人一番带色的胡乱之语也算是排解军中寂寞的最好调剂。
雪芽如愿抢到了靠墙的好铺位，她抬着下巴看着小窗外的月亮。墨致辰盯着她微张的小嘴，露着雪白的贝齿。这诱人的姿势让他心猿意马，自己的定力趆发不如从前了。
“墨汁，你睡了？”
“没有。”
“你看外面的月亮好圆好大呢！”
“今天十五。”谁有心思管月亮多圆还是多大，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的她。
“哦。”雪芽看着始终闭着眼的墨致辰，以为他今天累了想早点睡，毕竟这里不是将军府可以养尊处优。翻了个身，面墙而眠。
墨致辰看着她的背，很想扳过她的肩告诉她不要背对着自己，又苦于定力的折磨，最终还是算了。
“粮伯，我给你拿了下酒菜。”雪芽最近适应了军营生活，洗碗也变快了许多。吃过晚饭可以有些时间到处逛逛，来了最多的自然还是马厩。
粮伯是这里的马官，一来二去雪芽和他也熟络起来。粮伯人很好，满脸的皱纹堆积数不清的沧桑。这样有故事的人只有忠于酒才能忘记心中的苦涩。粮伯恪守军规从不喝多闹事，只是在晚上喝两口。有时墨致辰也会陪喝几杯，就像今天一样。
“粮伯，你不想家吗？”雪芽好奇地问。
“人老了，这就是我的家。”墨致辰认同地跟粮伯碰杯一饮而尽，雪芽却闻到了无奈的味道。
“粮伯你没有家人吗？”
“有妻，还有个儿子。离家那年，儿子十岁。”
“为什么不回家看看？”
“回过一次，家里发了大水，整个村子都没了。我没了去处又回到了军营。哎！如果她们还活着，儿子也该成家了。”粮伯看向天边的圆月寄托着对家人的哀思想念之情。
“粮伯，她们一定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所以粮伯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保证你们一家在不久的将来能团聚。”
“好好好。”雪芽言之凿凿的话在粮伯眼里更多是宽慰体已之语，不经事的少年郞为了哄小老儿开心。即便如此粮伯也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