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周语晨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里面的景象。
房间里的女人听见熟悉的喊叫声立刻推开了身上的男人，“语晨，你听妈说！”
周语晨呆滞的傻笑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房间，鞋子与地板发出沉重的踏步声。
“去死吧！”像是恶鬼的尖叫，周语晨拿起地上的酒瓶往那个男人的脑袋砸去。
在惊愕下，周妈发力推开了周语晨，周语晨整个身体失重的倒在了地下，手里的酒瓶不可避免的砸到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男人趁机逃出房间，周语晨不顾流血不止的手拼命的站起来要抓住他却被身后的母亲死死抱住。
铁门被关上发出的重响把周语晨震得清醒，她稍微冷静下来先用右手抵住左手的伤口。周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血，她慌乱的扯住一张张纸巾递给周语晨。
“这是废纸重复利用，并不干净。”她在说卫生纸，可讲到“不干净”这三个字声音略有颤抖。
唯有那三个字是颤音，周语晨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不言而喻。
“妈妈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周妈的眼神里是压抑的感情。
“你上一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周语晨用手指着她的母亲，语气变得恶劣。过于激动，使得流血的手腕提不上颈，她疼的闷哼了一声。
“你这算什么态度！”周妈情绪高涨的抓着周语晨的头发使劲拉，“无论我怎么样，我都是生你养你的妈！没有我哪有你！”
“妈！”周语晨甩开她的母亲，“你犯贱！”
啪＿＿响亮的巴掌声。
“语晨……”
周语晨不想再听她母亲说些什么，她甩下一句，“我今天住小小家。”就跑到客厅提起书包匆匆离开这个家。
里面的乌烟瘴气让她快要窒息，她渴望呼吸。
按响门铃的下一瞬间周语晨背过身整理她有些不整齐的头发。
门锁解开的声音格外清晰，周语晨转过身就看见门里三个表情相同的人盯着她看，吓的倒退了一步。
从惊吓中回过神，周语晨立即反应过来，“阿姨好，叔叔好。”
莫小小收起嘴巴张成椭圆形的表情，指了指自己说道，“那我呢！”
周语晨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对莫小小弯腰问好，“小小也好。”
莫家对周语晨的到访很关心，一家三口陆续问了很多问题。周语晨一个也没有回答，编了一个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
“你这孩子这次太不小心了，妈妈不在家怎么能忘记带钥匙呢。”莫妈说完，又补充道，“你可别被我们家小小带坏了，做什么事情都粗神经的，她也就只有脸蛋长的可靠，其他的别提多离谱。”
周语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拉着袖子，神情有微微些痛楚。
莫小小刚张口想要反驳，莫爸就塞了一颗葡萄给她，原本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变成了，“谢谢，爸。”
“可以用厕所吗？”周语晨淡淡地开口，她一只手拉扯着另一只手上的袖子，遮掩着她的伤口。
客气到不像是周语晨了。
“我的好朋友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吗？”莫小小玩笑道。
周语晨心里哭笑不得，脸上却尽力保持微笑。在莫小小眼睛里映出的那抹笑容，十分的不自然。
“快去方便呀。”莫小小嫌弃的提醒道，“我不想接下来的时光陪你一起擦地板啊。”
周语晨只有口型没有声音的对莫小小说了什么，才带着她的书包去了厕所。两个人是生活已久的朋友，莫小小一眼就看出来了，周语晨说的是：倒霉孩子。
“这孩子，怎么上趟厕所都要背着书包呢。”莫妈想不明白。
莫小小一副很了解的模样，说道，“大号呗。”
“……”莫家父母无奈的看着自家孩子。
从书包里把买来的消毒水和纱布拿出来摆在池面上，周语晨缓慢掀开腕上的手帕。
用药棉在手腕裂缝上轻轻涂抹。伤口酸涩着，内心苦涩着……绑上纱布，周语晨用嘴和手合力打了结。
夜深人静，莫小小躺在床上，她的耳朵隐约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莫小小好奇起身坐着，眼睛微眯，竖起耳朵。
笃笃，是莫小小房间的敲门声。接着就听见周语晨的声音，“小小，睡了吗？”
“没有。”莫小小立刻回答，她掀开被子下床跑到门边来开门，看见门外单薄的周语晨，莫小小先把周语晨拉进房间，之后才问道，“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觉。”想起傍晚目睹的事情，周语晨就睡不着，捂在被子里也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冷。
“当然可以呀。”莫小小飞快的进入被子里向还在地面的周语晨招了招手，“快，快！”
两个人躺在床上，几秒内，睡姿都好，渐渐莫小小就开始动手动脚，不是手放在周雨晨身上就是脚压在周语晨身上。
“你怎么啦？”莫小小眼睛缓慢的一眨一眨，快要睡着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平常的时候，压到她，明明是会马上推开的类型。
“没什么事。”周语晨侧过身，抱住莫小小。莫小小睡的姿势很低，只枕到一点枕头，刚好让周语晨把下巴抵在莫小小的脑袋上。“睡吧。”周语晨轻声说道。莫小小靠在周语晨的胸口，含糊的应了一声。
过了好久，莫小小不再有小动作了，看来已经睡着了。
有莫小小在旁边，确实很温暖，更安心了，可是那一幕仍在脑海，挥之不去。
周语晨没有父亲，或者说不知道父亲是谁更符合实际。她的母亲，曾是不良少女，各样恶习，在生下她后，有一段正常人的生活。可当母亲的曾经被曝光，邻居们的眼神就变了，胡乱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母亲在不同地方的工作时间越来越短。
渐渐的，母亲开始烦躁，不时狂暴的闹事，或者就如同周语晨傍晚看到的那样，母亲带一个猎物回家……
“我那么爱她，她不该是那样的。”周语晨哽咽着。
在睡梦中的莫小小应了一声。
周语晨一惊，但看到莫小小满足的睡脸又放下了心。
“睡吧……”周语晨对自己说，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