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的了，原来这里已经有现成的芒果肉了，小云子！”太后见了盘子里最后一块芒果肉，用牙签插起来放入口中慢慢享受着。
“在。”小云子贡了弓身子。
“把这个芒果削了切好。”太后将手中大约有三个拳头那么大的芒果交给小云子，小云子接过来，手一沉，他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林小小，点点头出门去。
“小小，哀家对不起你。”太后坐在床头，一双手按在林小小按在被子上的手上，眼里尽是歉意。
“母后，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这是小小的命。”林小小淡淡一笑，将手抽出来，拍了拍太后的手，虽然是个简单的动作，但是却有一种安定热心的力量。
“胡说，你既然是我皇儿的妃子，就不该这样子对你，他怎么能够这样对你。”太后信佛，与林小小生活的时间最多，所以她说这话并非假话，而是真的觉得愧对林小小。
“他是哀家生的，从小就特别懂事特别乖，像是雪妃、赵妃他们……为何他对她们就那样好，对你却是这样……”太后叹口气，似乎最近在她床头叹气的人愈发的多了。
慕容宗楚叹气，小云子叹气，现在太后也叹气了。
“也许是臣妾是个宫女出生吧。”林小小脸上表情十分宁静，摸了摸太后皮肤细腻的手，林小小说这话，语气并不生气，也没有什么不满。
来时她平静接受，走时她也笑脸相送。
“不是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太后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扑朔迷离。
“臣妾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臣妾只知道，在臣妾身上是这样的，也许真的是这个原因。”林小小还是笑着，这几个月的修养，她愈发的消瘦了，怀孕时的微胖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身萧条。
“皇上他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是你让他太无所适从了。”太后想了想，如此说道，“你聪颖、顽皮，在宫里学规矩学了很久才学会，他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你，也许很久了，就像今天这般默默的隔着一扇门听你说话……”
说到这里，太后也没有什么底气了，要知道，皇帝可是一国之帝，每日里有很多事情要做，谁会有闲工夫来关注一个宫女的死活啊，她凭什么！
“母后，你就别安慰臣妾了，臣妾决定以后跟着您潜心修佛。”林小小摇了摇头，“小时候他们就说臣妾特别有佛缘，臣妾……臣妾也很喜欢那种青灯古佛、古井无波的生活。”
“小小，你要想清楚了，你还这么年轻，就想要过那种青灯古佛的生活，这样子可不好的，你还这么年轻。”太后摸了摸林小小没有插珠钗的青丝，眼里尽是怜悯。
“臣妾想好了。”林小小锤了锤眼帘。
“哀家一直觉得你不应该是个简单的小宫女，这样了却余生，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不应该是个简单的小宫女，那我是什么呢？”林小小说这话时有些苍凉，两人就这样扯着，床下慕容宗楚听得一阵心慌，小云子削好芒果，此刻站在屋外，却是有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感觉。
“我终究只是这巨大的牢笼里所关押的金丝雀中的一只而已。”林小小闭了闭眼，似乎是说了太多的话有些累了。
太后见着林小小的模样，也知道林小小不想再聊下去了，吩咐了小云子将芒果肉放在床边的茶几上，两人都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林小小闭着眼祥装睡着了，慕容宗楚从床底出来，由于床底不怎么用到，小宫女小太监们偷懒常年没有打扫，慕容宗楚从里面走了一圈出来，全身上下都是蛛网与灰尘，他伸手弹去衣上尘埃，用桌子上的杯子到了写水一饮而尽。
“你真的决定了要跟着太后一起修佛吗？”许久，慕容宗楚张开嘴，本来想要说些什么他难以描绘，但是绝对不是这一句。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林小小冷冷的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她说了两遍，一遍比一遍冷。
“你爱他？那个对你施加兽行的男人！”慕容宗楚突然有些受不了这些消息，有些歇斯底里。
“是。”林小小这回之说了一个字，这一个字却是活生生的将慕容宗楚打入地狱。
“为什么？”慕容宗楚问道，除了身份地位，他哪里不如那个皇帝……起码他的心他的人都是她的！
“没有为什么。”林小小说道，似乎是真的累了，就那样将自己的双腿被双臂包围着，头埋入臂弯里，这样的一个睡姿，将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保护的很好。
“你！”慕容宗楚抬起手就想给她一个巴掌，但是见到她这样的一个将自己保护的没有任何一个缺口的姿势时，他却是无从下手！
他似乎是想起来那一夜，她将他骗到竹林里，自己却蜷在床上睡了过去，那个睡姿，是那么让人心疼。
“我走了。”慕容宗楚垂下手，推门而去、
门没有被关上，林小小只觉得有冷风吹来，冷的她将自己抱得更严实了，臂弯里传来一句呜咽着说出来的话——
“其实你们都一样。”
七个字，说了所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