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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柯永逸度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晚餐时间，穆荷回到公寓时已经很晚了。客厅沙发上，人影斜卧，电脑待机的蓝光一闪一闪。
赵非离一定是写小说写入迷了，然后太困睡在了这里。穆荷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东西一放，然后抱出一床背子和一个枕头。
现在天气这么冷，晚上很容易着凉的。
帮他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置好枕背，穆荷帮他把电脑的草稿保存了起来，顺便关机。
“穆荷……”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却看到他并没有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声音仿佛是在说梦话。
“明天我想吃橘子……”
穆荷分不清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了，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既然他都说了，那自己明天就买些回来吧。
不过……
她轻轻靠近他身边。
赵非离的睫毛很长，像刷子一样整齐，比女孩子的还要好看，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摸着他墨色的睫毛，手指头传来了痒痒的触感。
像是拢住了夜色里的一只精灵，轻盈的翅膀扑腾在她指尖，那么奇异的感觉。
赵非离真的是个很完美的人，他默默地努力，默默地为生活而工作，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从高空天宫跌落凡尘的仙人，在人们的心里不惹尘埃，却又在人间尝试烟火的滋味，红尘的苦涩，如他笔下的文字一样美好。
月光和灯光从窗外漫进，为宁静和祥和鸣奏了一首无声的夜曲。
忽然，他眉头一皱。
穆荷赶紧缩了回来，不过好在他并没有醒，眼皮动了动，还是沉睡着。她笑了一下，起身离开。
脚步声消失在了房门合上里，躺在沙发上的他才睁开了眼，反射出光亮的瞳如同一颗黑色的露珠，印下碎碎零零的情绪，还有一颗总算安稳了的心。
她没有回来，他怎么敢睡。
另一处豪宅里，灯火长明，截然另一种气氛。
“人家是女孩子，你非要这么惹她？”
“你知不知道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真翘上天去了！”
“赶快去道歉，把人请回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乒！
妇女吵吵嚷嚷的声音里，男子摔门而去。
楼下的喷泉池边，女子静而坐，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照着她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宁——画——嫣！”一字字，带着即将爆发的愤怒。
“干嘛？”她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相反，还挂上了嘲讽的意味。
“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柯永逸步步走进，他现在也顾不得平日里的涵养了，“你不是我什么人，若说是有关系，那也是金钱关系，你凭什么来干扰我的事？！”
“凭穆荷是我的朋友，凭我看不过去，凭我是你的——老！师！”瞪眼谁不会，而且她今天也很生气，比谁凶是吧！
“那么请老师您教好你的课就好，我已经成年了，做什么自有我负责，还有——不要再仗着我妈喜欢你就为所欲为，压制我控制我，有本事别去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一顿晚饭的时间，开机时就看见妈就给他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不用说定然是她又去向妈告状了，虽然她没有告诉妈具体的事情，可只要她稍微显得可怜一点、委屈一点，他妈就会发怒，还偏偏他不敢违逆。
“学生的操行有问题，作为老师我不应该管吗？不应该告诉你的家长吗？”宁画嫣嗤之以鼻。
“听着，”柯永逸已经走到她面前，压低了身子，将两人的脸凑得很近，若是常人看来，这样的姿势是再亲昵不过的了，“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妈把你当儿媳妇我也管不了，别以为我很稀罕你的帮助，你想走我不会拦着你。”
“你……”她现在很像一巴掌甩过去。
“你不是很高傲吗？那么多人、全国上下、花着高价想要请你，你怎么不去做你的高级私教呢？非要赖着我吗？一点都不会感到有羞耻？”
啪！
清脆而狠重的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宁画嫣眼神凌厉得像一只鹰：“你别觉得我也很稀罕你，论努力你比不上韩初，论踏实你比不上穆荷，我也就是看你天分高的样子。”
他的话从来没有这样刺耳过，而她也从来没有被这样被侮辱过。
很好。他柯永逸是第一个。
忽而，她又笑了，只是那笑，在夜晚的霓虹下，格外地狰狞。
他们对视，彼此的眼里只有崩射地火热的怒火。
“我会离开，谢谢你的侮辱，我保证，会让你后悔。”宁画嫣高傲地仰起头，没有眼红，没有流泪，更没有语无伦次，“你母亲怎么想我也没兴趣，我对你，也从来没有过那个意思，别自作多情。”
“穆荷的事我还是会管，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因为她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她的声音变得很轻柔，却是格外的的嘲讽和冷漠。
转身离去，潇洒而利落。
柯永逸伸手抚了抚火辣的脸颊，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很少说这么重的话，还是因为今天的事令他失去了理智。
从今往后，他们不会再有关系了。
他一直不喜欢的被控制的感觉，也会减少了。
夜色凉如水，浸在水里的感觉是闷的，亦是稠黏的，让人无法挣脱出来。
回头望了望房屋。还得要搞定老妈的唠叨才是。
不远处，一边磕瓜子一边看好戏的黎紫妍觉得有些口渴了。
她和柯永逸同一个小区，本来想下来散散步的，就听到从他家里传来的不和谐的声音，索性待在楼下暗处听一听，还真是发生了一个好消息。
宁画嫣离开浮宣了。
她是不是应该怂恿一下韩社长努力把宁姐拉过来呢？他柯永逸不珍惜，他们可是看得眼直呢，不过宁姐这么在乎那个叫穆荷的小丫头，她也应该好好接触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