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年爷便激动了起来，自己将那桌子上的东西胡乱抓了一把，便想将这些东西都塞在应征请的手中。可是印正卿的手却迟迟没有张开，甚至是比之前握得还紧。
许是生气了。
年爷明知，却越发用力起来，对方不愿受，那么他就用这些东西往印正卿的身上丢去，一个一个的，丢在对方的脸上、怀中、脚下……
大多东西都摔碎了，可是年爷并不心疼，谁叫这些东西本就不是送给他的，是送给“年姑娘”的。
年爷一边丢着，一边骂着，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了，好像是将这世间的所有不公都说出来了，甚至是恨自己未能生成一个女儿身。
年爷骂累了，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冰冷的地将他的所有力气吸走，最后的东西已经无法丢在印正卿的周围，全落在了年爷自己的身边。这个时候应该是学着那些楼里的姑娘们哭一场的，但是年爷却哭不出来。
也对，他真的不常哭，谁叫他的眼中无情，哪能容得下这有情的泪？
“年先生。”突然有个并不熟悉的声音传入年爷的耳朵，等他抬头看去，才发现竟然是鹿鸣。他手中拿着一张被子，应该是从年爷的床上拿下来的，等年爷看向他的时候，鹿鸣便用被子将年爷裹住了。
“你是个男人，没必要成为一个女人，我知道的，你也并不像成为一个女人。”温和的声音、微热的温度、轻柔的抚摸包裹着年爷，将他像暴露的东西全部都掩盖了下去，性别也好，脾气也好。
他就这样被鹿鸣用着并没有多大的力气抱着，却又忍不住反驳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并不像当一个女人？”
“因为我曾被当作过女人。”鹿鸣淡淡地说道，似乎是在说着一些无关自己痛痒的话。
年爷本想问这句话的含义，却又听到鹿鸣用着更小的声音对着他说道：“嘘，一会儿便告诉你。”
这应该是兔儿爷擅长的把戏，年爷有些不屑，却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而后，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印正卿的，脚步声在距离他们一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年儿，这是我送你的东西，我不应该收回去的，就算是收回去了，我也只是放在那，也不会给我的，咳，妻子。但如果你要我走，我也便走就是了，只是这些东西，你要是觉得碍眼，若想丢掉，便全丢了吧。”
说罢，印正卿就起身对着年爷鞠了一躬，却想是忘了鹿鸣一样，直接走了。
戏院的门已经长年没有修理了，于是打开的时候会用让人牙酸的摩擦声，让一切都听起来是那么的缓慢。
终于，门被关闭，将这里的狼藉都遮掩了起来。
可能是出去的印正卿有所交代，所以外面的龙套才并没有进来。
“年先生？”鹿鸣将被子拿下，露出了年爷的脸。年爷也这才终于是对上了鹿鸣的眼睛，听着对方说道，“这么冷的天，若是冻着了，会有人心疼的。”
他不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