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说: 男孩成熟时 作者: 李泊文 字数:2004

  于是回过头,便迎上了夕阳下他笑得满眼柔和的目光。

  我的眼睛一花,心脏便跟着特别用力跳动了一下。

  愣了两秒钟,连忙甩开他的手,接着往旁边走去。边走我边道:“没事,我们快去医院,不然待会天黑了。”

  走了几步,却没听到他的声响。一脸疑惑地回头,却见他正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我。见我回头,他冲着旁边侧了侧头,笑道:“这边走啊,路痴先生。”

  我又往回走。脸越烧越热,感觉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去医院的路上跟余梦打电话,告诉了他我们的情况。

  余梦说要过来,我还未说话,胡潮一把抢过电话。我正诧异,他却冲我眨了眨眼睛,接着对着电话笑道:“没事,梦姐。小伤,你们不用来了,我处理好伤口就回去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高声回了声:“好叻。”便收了电话。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并未看我,而是将手机我爸给我买的那个山寨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道:“这手机不错,这么多喇叭,放歌声音肯定很大。”

  我一把夺过手机,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有伤的手。听到他深吸了一口凉气,我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却一改平时的潇洒,突然撇着嘴,一脸委屈对我道:“疼,你弄疼我了。”

  我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往前走:“别娘们兮兮的。”

  他哈哈笑着走到我旁边跟我肩并着肩,道:“原来你喜欢霸道一点的啊。”

  我内心一惊,却没再说话。

  他又说:“等处理好伤口你请我吃火锅。”

  他今天毕竟是帮我才伤的,请他吃火锅自然没问题。我点了点头,又说:“你快点,不然待会流血过多休克了,倒在这小巷子里我可没办法。”

  他倒是无所谓:“那你给我人工呼吸救我起来。”

  我一阵不自在,但还是说道:“滚,嫌弃。”

  他冲着我哈了一口气,说:“嫌弃什么,你闻,没有味道的。”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拂过我的鼻尖,我的心脏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少抽点烟吧,年纪轻轻像个烟鬼。”

  他立刻回道:“好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显然,我们聊天的范围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但是我还是顺着他的话道:“那你去死吧。”

  没想到他却爽朗回到:“好叻。”说着就大步走到墙边,开始将头往墙上撞。我好笑地看着他。他假模假样撞了两下便停了下来,接着又走到我身边,一脸埋怨道:“我擦,你也不拦一下,我要真撞死了怎么办。”

  我笑着没说话,自顾自往前走。

  他很快跟了上来,接着便问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坦荡毫无回避,倒是让我一下子觉得这个问题并没我想的那么复杂,于是老实回到:“有。”

  “是吗?”他轻轻笑了笑,接着抬头看了看远处,然后又说,“快点去医院吧,我感觉我的头已经开始晕了。”

  说着,他便率先走出了巷子。

  望着他的背影,我顿了顿,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跟胡潮那天在车站的经历一下子在市里传了开来。

  学校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周一我们一去学校,校长就在讲台上亲自讲了我们的故事,到了中午,我们学校的荣誉榜上更是进行了大篇幅的宣传赞扬,那上面的故事已经有点脱离真相,被润色成了一个有声有色的大英雄故事。

  忘了说明,我胡潮在一所高中。余梦和张傲则进了另外一所高中,他们学校距离我们学校就几步路的路程。反正都在市郊。

  那天我正在上课,班主任突然到班级来将我叫了出去。我刚出班级看到了笑得一脸欠抽的胡潮。

  了解后才知道原来是市报刊听说了我们两个人的故事,决定以此为题材写一篇文章,来宣扬一下这乐于助人的精神。

  我跟胡潮听着那个记者的话对着镜头摆了几个状似要好的动作,记者拍完照片,连问题都没问我们就走了,第二天报纸上就写了一篇我完全模棱两可的‘英勇事迹’。旁边配的正是胡潮搭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傻样的照片。

  应那个记者的要求,胡潮那只包扎了的右手正好放在我的胸前。因为照片有点虚晃,看起来倒像是我胸口开了一朵白色的大花。

  整整一周几乎都在各种采访提问赞扬中度过。咬着牙挨到了周末放假。回家时余梦和张傲来找我跟胡潮。

  我们在学校旗台那边汇合。

  余梦一碰到我跟胡潮就开始拿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嘲笑我们,说我跟胡潮道貌岸然,迎合媒体装腔作势。

  我顺着他的话,也开始抱怨现在人怎么都喜欢杜撰故事。

  胡潮在旁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了他这个星期要吃的饺子馅的‘菜单’。

  是的,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答应这一学期的每个周末回去后都要给他带自己亲手包的饺子。

  为什么会答应,因为那天在医院缝针时,他以命相要挟,说要是我不答应他,他就不缝针。

  我本来脸皮薄,被给他缝针的医生姐姐看得不好意思,只能咬牙答应了。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说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真了。

  我拿过纸条看了一眼他写的馅,还真没手下留情,能写的馅都写了,甚至连南方基本不会出现的酸菜馅他都没放过。

  我一眼‘你他娘故意整我’的表情盯着他,恨不得用眼睛将他凌迟。他却冲我咧着嘴,一脸得意。

  余梦在旁边装腔作势地抹着眼泪,道:“哎,看来我们家单纯的小唐唐不久就要要被某只腹黑攻给收入囊中了。”

  “攻是什么?”胡潮的一句话让我原本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看来是我多虑,这家伙应该只是把我当好兄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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