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日久生情

小说: 女帝妖娆,乱世凤鸣 作者: 江影依楼 字数:7030

  赵依楼等到朱狄离开,才慢慢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已经火热的烫,粉红一片。

  那个鲁莽的男人,竟然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掀开帘子,看到那羞人的一幕,真是该死,她咬着银牙,恨不得立时找把大刀往那男人身上砍上十刀八刀。

  明明看的清清楚楚,他还喃喃自语说没看见,看起来似乎是做好人,给赵依楼台阶下,其实就是给他自己找台阶。

  “可恶的男人!”赵依楼咬着嘴唇,脸上说不出的愤怒。

  只是很奇怪,她心里却没有怨恨,只是感到羞涩而已。

  她听着朱狄自言自语,听着他离开屋子,这才慌乱地收拾整齐,坐到床上,一颗心儿高地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的两只小拳头紧紧攥着,冒出汗来,娇躯轻轻颤抖。

  “看你什么时候回来!”赵依楼咬牙想着,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就是生不出一丝恨意,就连厌恶的感觉都没有,只感到羞涩,还是羞涩!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

  要是从前,这样的冒犯,一定会让她恨之入骨,甚至会杀了那该死的家伙,可是今天这一幕产生后,朱狄在她脑海中的印象似乎没什么改变。

  阳光,开朗,幽默,善解人意,没有架子!

  “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在想什么?我为什么没有一丝恨意?”赵依楼闭上眼睛,她的玉面绯红,丰满的酥胸因为呼吸急促起伏着,荡出令人晕眩的乳浪。

  她想不通,为何这个男人如此冒犯她,她却没有恨意。

  她想到那句俗话,“日久生情”,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绝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底细的男人产生男女之情?

  可是她自问内心深处,却发现,这一阵子和朱狄生活在一起,宁静而祥和,虽然这个院子很冷清,但是却很美丽,每天都能吸吮着新鲜的空气,每天起来都会有那个男人陪她聊天,每天都能够听那个男人说,这个世界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世事的纷扰,一切是那样的温馨而宁静,她自己已经深深地感觉到,她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也在享受着和这个男人以礼相待的同居生活。

  可是她知道,这一切或许只是自己这一生中最美丽的梦境,而这个梦境,迟早会有醒来的时候。

  他一定担负着应尽的责任,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只能抛弃这里的一切,去迎接自己的那份责任,就像自己对他说过的:“当自己所爱的人需要保护的时候,我们可以抛弃一切去保护他们,包括自己的生命!”

  他应该也做好了因为那份责任而付出生命代价的准备。

  所以赵依楼很明白,即使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和这个朱狄日久生情,那也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自己要竭力压制,也要阻止这种感情蔓延下去。

  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终究是悲剧。

  ……

  朱狄回来的时候,心里还很是忐忑,毕竟看了人家的屁股,而且是自己毫无征兆地掀开人家的帘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是失礼的一方。

  她希望朱狄忘记,大家都不再提这件事,就此淡忘,或者烂在肚子里。

  进了屋子,她看见朱狄正坐在窗边,望着船外刚刚经过雨水洗礼的几株芭蕉。

  见到赵依楼进来,朱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声音却很冷漠:“赵小姐,您回来了!”

  “唔!”赵依楼一阵尴尬,可是看朱狄的样子,神色平静,没有半丝怪异之色,看来这个男人控制情绪的功夫还是很高强,就像忘记先前生的那一幕。

  “狄哥,要不咱们下围棋吧?”赵依楼呵呵笑着,既然朱狄都装作没事人一样,自己更要配合。

  朱狄轻轻摇头,淡淡道:“赵小姐,我没心思!”

  赵依楼皱起眉头,朱狄话中的意思却很冷淡,难不成还是在怨恨之前生的事情。

  “还有以后,你不要在理我,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朱狄轻轻道,他忽然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刺痛。

  以前琴瑟相合,安宁祥和的日子难道就要过去了吗?朱狄为了让自己不要真的陷进去,就要用那些束缚人性的规矩来约束两个人不再敞开心扉无话不谈吗?

  “朱狄哥,你……你怎么了?你”

  朱狄淡淡道:“你是尊贵的赵小姐,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赵依楼声音冰冷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我从头到尾,一直是将你当成我的哥哥看待。”

  朱狄眼角轻轻跳动,眼中划过一丝忧伤,垂下头,却没有说话。

  赵依楼走到椅子边,轻轻坐下,望着窗外被雨水洗礼过的芭蕉,芭蕉叶上,兀自带着雨水珠儿,晶莹剔透,就像美人的眼泪。

  “朱狄哥,你可知道,为何你第一天来,我便叫你朱狄哥吗?”赵依楼没有看朱狄,只是望着窗外的芭蕉叶,声音很平静:“因为我知道你来到云海郡,来到这个小小的花园,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初来乍到,心里一定会很害怕,会很茫然,会很恐惧,虽然你表面极力做出坚强的样子,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眼中无光,眸子里是无奈和恐惧……那个时候,你一定很伤心吧?你一定觉得自己很弱,不知道谁能够保护你!”

  朱狄身躯轻颤,抬头看着赵依楼。

  “我叫你朱狄哥,只是让你感到亲切,让你明白,从今以后,你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妹妹尽力去保护你,尽力让你平息内心的恐惧和伤心。”赵依楼缓缓道:“恐惧会过去,悲伤也会过去,你我既然能在同一屋檐下住着,我不能否认这是一种缘分。为了这份缘分,我想帮你走过你最痛苦的时候。这几个月来,我看着你眼中的恐惧少了,茫然少了,多了开心幽默,多了真实,我很开心,真得很开心,我以为我真的帮助了你。可是……!”赵依楼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道:“可是我现在才明白,赵依楼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给你带来的帮助太脆弱,脆弱到你一句话便可以轻易打碎!”

  这个时候,赵依楼的眼中已经布满泪水,泪水情不自禁从她美丽的眼眸子里流出来,滑过眼睑,滑过脸颊,滑过香腮,如同晶莹的珍珠般,落到地上,砸成粉碎。

  “人的感情连接在一起,是经过无数次的沟通才达到的。”赵依楼站起身道:“我希望我们不要轻易践踏它!”

  她说到这里,苦笑一声,摇摇头,便要离开。

  这个时候,至少给朱狄和自己一些单独的空间,多想一想,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几个月来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她很同情朱狄,一个男人千里迢迢人生地不熟地躲到这样一个花园子里,如果一直充满无奈和恐惧,那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会很成功地帮助朱狄消去萦绕在心头的无奈和恐惧,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效果很差。

  走在她要走出竹门的一霎那,朱狄的声音忽地传进耳朵:“依楼……陪我下棋吧!”

  赵依楼回过头,朱狄只见那一双美丽的眼睛正望着自己,而一张漂亮的脸上,梨花带雨,美兮俏兮,还是那般的艳绝群芳魅惑众生!

  朱狄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她的皮肤光滑润泽,没有一丝瑕疵,而她的泪水,清澈晶莹……。

  六月底,两辆马车在一个昏暗的黄昏时分来到云海郡赵家西府门前,西府迎接的方式也很罕见,迎进客人后,立刻关上了府邸的大门,门前的下人从平日的两人增至到六人,更传下吩咐,政务司大人赵振华身体抱恙,这两日不接见任何客人。

      其实这两辆马车一进入云海郡,便被赵家那股暗中的势力盯住,或者监视,或者保护,直到两辆马车来到赵府。

      赵府方圆五里之内,布满了赵家的眼睛,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决不许任何人对赵家现在的行动进行暗中窥视,如现这样的人,立刻杀无赦。

      ……

      赵家西府除了后花园花团锦簇,绿树清风,靠东南边还有一处潇湘馆,是一个不算太小而且极富诗情画意的地方。

      有花有草,有假山有春池,春池在林荫之中,而池边,竟有一座八角亭。

      赵家贵为大明国九大世家之一,更加上云海郡是赵家老巢,所以他们的府邸充分地展现着他们的地位和奢华,占地广阔,园艺精妙。

      亭中坐着两人,站着一人。

      坐着的两人,一是赵振华,另一人也与赵振华年纪相仿,四十岁出头,穿着紫色锦衣,倒也长得相貌堂堂,一张脸笑起来,给人一种很谦和的感觉。

      在这人身后,站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锦衣玉袍,长相虽然说不上俊朗,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他的表情却很明显地告诉赵振华,他到这里来,是被逼无奈,没有法子,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不过此人显然对紫衣中年人颇为忌惮,虽然很不耐烦,但还是忍着脾气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喝着茶,赵振华和紫衣人都是面带微笑,看起来很和谐。

      “大宗主和二宗主这一向可好?”紫衣人终于放下茶杯问道。

      赵振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瞒天辰兄,大宗主和家父年纪大了,打年头开始,这身子骨就一日弱过一日,只能吃着药物维持,哎……!”

      紫衣人一脸关切地道:“振华兄,我们荷花城倒有几位名医,若是两位宗主身子不舒服,我随时可以让他们过来看一看。”

      赵振华抱拳道:“多谢天辰兄关爱,这边已经请过名医,两位老人家倒也不是什么病,不过是年纪大了,总会有些不舒服的。”

      “是啊。”紫衣人叹了口气,一脸感慨:“咱们大明国多少老一辈人为国鞠躬尽瘁,尽了一辈子忠,到头来,还要受这些苦痛,这是让人唏嘘啊。”

      这位紫衣人,正是镔铁郡荷花城何家家主何天涯的弟弟叶天辰,也是一个极有心计的人物,这次亲自带着何天涯的次子何云光前来提亲,也算是颇有胆气的。

      后面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何云光。

      ……

      赵振华微笑着,没有接腔。

      何天辰不动声色地看了赵振华一眼,端杯再次品了一口,才叹道:“云海郡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就连这茶,也是芬香四溢,好茶好茶!”

      赵振华微笑道:“天辰兄错了,这茶叶是大汗国的上品,并不是产自云海郡,我云海郡不产茶叶!”

      何天辰呵呵笑道:“振华兄错了,这茶叶虽然产自大汗国,但是如今却在府上,那就是赵家的东西,更是云海郡的东西了。”

      赵振华也是呵呵一笑,轻声道:“根总是在大汗国的。”

      “移植茶树到云海郡种植,也就扎根在云海郡。”何天辰淡淡笑道:“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是会让人安心一些的。”

      “有道理。”赵振华看着何天辰,问道:“不知何家主身体可安好?”

      何家主,就是何天辰的兄长何天涯,何家的头号人物。

      “哎!”何天辰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好,很不好,我和云光前来云海郡之前,家主尚躺在病榻上。”

      赵振华眉头跳动,做出关切之色道:“何家主病了?”

      何天辰凑近过来,低声道:“若是外人,我便说是病了。可是振华兄乃是自己人,我就不隐瞒了,其实家兄是心病,心忧成疾啊!”

      赵振华愕然,他倒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何家的自己人。

      “哦!”赵振华故作疑惑地道:“莫非何家主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哦,天辰兄,失礼失礼,振华绝无他意,只是挂念何家主的身体而已,还请勿怪。”

      何天辰忙道:“振华兄的心意,天辰岂能不明白,又怎能怪罪。”顿了顿,才轻声道:“其实家兄为国为民,历来都是不辞辛劳的,而且家兄一心尽忠于朝廷,此志不渝,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赵振华正色道:“何家尽忠报国,世人皆知,我们赵家更是以为标杆,竭诚相报朝廷的恩惠!”

      何天辰点了点头,脸上显出一副正气凛然的神色,缓缓道:“振华兄,你们赵家祖上云海王与我叶家祖上平山王,那都是响当当的绝世英雄,他二人亦是英雄相惜,情同手足,你我两家的情分,那是百年前便结下来的。所以天辰有些话,也就不瞒振华兄,振华兄若是觉得天辰说话大逆不道,尽可令人捆着我叔侄二人前往京城,天辰绝无怨言!”

      赵振华立刻现出怒容道:“天辰兄将我赵振华当成什么人了?我赵振华就算再不济,也不是那等出卖朋友的小人吧?”

      他义愤填膺,显得很是气恼。

      何天辰急忙起身拉着赵振华的手道:“振华兄不要着恼,天辰岂能不相信振华兄的为人。天辰失言,勿怪勿怪!”

      赵振华叹了口气,道:“天辰兄,你我都身处世家,那份小心也是应该的。”

      何天辰露出感激之色道:“振华兄如此说,那是真正地以诚待我了,天辰又岂能不以诚相待。”顿了顿,才放低声音道:“不瞒振华兄,家兄的心病,便是朝廷。我们何家精忠报国,可是如今大明皇身旁奸佞当道,明皇对我何家可是大大不满啊。这两年,我何家子侄在明京为官者,处处受制肘,而且更被那些奸佞联手打压,家主想着我们如此尽忠为国,却还受如此对待,心中生寒啊!”

      赵振华似懂非懂地道:“天辰兄说的莫非是……!”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手指沾着“杨”字,然后迅即擦去。

      “这自然是其中之一。”何天辰叹道:“还有陈家和武家,这都是野心勃勃,朋党为奸的世家,残害忠良,人神共怒啊!”

      赵振华哑然。

      若不是强自忍住,他几乎都能吐出来。

      这何天辰一棒子打死三家,将最有实力和何家成为敌人的三大世家全部归为奸佞,还大言不惭说这三家野心勃勃,朋党为奸,残害忠良。

      这话未必是假,无论谁说出来,都能起到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感觉,但偏偏从何天辰口中说出来,却有几分搞笑讽刺的味道。

      若是野心勃勃,其他几家还只是放在暗处,并没有摆放到明处,但是何家可是买马造兵器,将造反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朝廷实在是担心他们的实力,而且其它几大世家尚未达成统一,所以叶吴两家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若是实力弱小的家族这样干,早就被诛灭的连尸骨都看不见。

      至于朋党为奸,这话更是荒谬,杨陈武三家,各存私心,互相倾扎,明面上看起来还有几分风平浪静,私底下可是斗得如火如荼。

      这朋党为奸,用在何伍两家身上,比用在其他世家身上合适的多。

      “家兄每念及圣上被这些奸佞控制,痛不欲生,时常对天立誓,一定要扶助圣上,重振大明国之雄风,君临天下!”何天辰一脸伤感,感慨道:“天辰也愿那一天能早日来到啊!”

      赵振华也是缓缓道:“重振雄风!”

      只说了四个字,并无他言。

      “罢了罢了,这些恼人的事儿,在这么美的地方说出来,倒有些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味道了。”何天辰摆摆手,笑道:“不谈这些了,不谈这些了。这次前来,国事不谈,只谈家事,只谈家事!”

      赵振华神色划过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凛然,很快就笑道:“不错,如此风光,谈谈家事也无妨。”

      何天辰端杯品了一口茶,才缓缓道:“振华兄,说起家事,我可要怪你了。”

      “哦!”赵振华故作惊奇道:“天辰兄何出此言?”

      何天辰嘿嘿一笑,道:“振华兄半个月前可是接到我们何家送呈的书信?”

      “半个月前?”赵振华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接到接到。哎,那时正值大宗主身体不好,又加上公务缠身,硬是没能抽出时间回信,真是对不住。天辰兄切莫怪罪,振华在这里向你赔礼了!”

      何天辰摆手哈哈笑道:“无妨无妨,今儿个过来,这事儿便更好处理了。振华兄,明人不说暗话,天辰就有话直说了。家兄听闻振华兄府上明珠正值芳龄,知书达礼,性情贤淑,花容月貌,乃是一等一的好女子,而我家云光也正值青春年华,尚未娶妻,所以家兄想和振华兄攀上这门亲事,摘去府上这颗明珠,永结姻亲之好,两家世代相扶,不知振华兄意下如何?哈哈,我可是连聘礼都带过来了。”

      赵振华长叹一声,欲言又止,禁不住轻轻摇头。

      何天辰和一直未曾说话的何云光时沉下脸来,何天辰皱眉道:“振华兄,莫非没有看中我家侄儿?”

      “能与何家结亲,求之不得。何世侄相貌堂堂,仪表非凡,他日子是前途无量,振华又岂能看不中。”赵振华叹息道:“只是……只是,哎,天辰兄,振华不瞒你,只是小女先天体弱,患有绝症在身,若是许给世侄,只怕会连累了世侄,更连累了何家主,那我章家可是心中有愧啊!”

      何天辰一愣,和也更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疑惑之色,眼中更是划过怀疑之色。

      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赵家拒绝婚事的一个理由而已。

      这次前来,结亲仅仅是手段,最主要的目的是拉拢赵家,以结同盟,何天辰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打退堂鼓。

      “令嫒有疾?”何天辰故作惊奇道:“可看过大夫,知道是何病症吗?”

      赵振华一脸悲伤地道:“倒是暗中请了不少大夫瞧过……你知道,这是脸面,总不能正大光明地求医的,所以知道的人极少。那些大夫也都是看不出来病症为何,不过他们倒是一致以为,小女此症,只怕……只怕……哎……!”一声长叹,赵振华悲伤地实在说不下去。

      一阵沉寂。

      片刻之后,何天辰才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何家更要与你们结成这亲事了!”

      赵振华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何天辰。

      “令嫒身患绝症,若是不能出阁上轿,那更是遗憾。可是这天下,能够与振华兄门当户对的亲家可不多,而且他们若是得知令嫒有疾……恕天辰直言,那个时候就未必能够圆令嫒出阁之心。而你我两家世代深交,令嫒如此状况,我何家岂能坐视不理?振华兄,我们何家会风风光光迎娶令嫒过门,过门之后,亦会好好照顾,更会遍寻名医为令嫒治病。”何天辰大义凛然地道,回头问何云光:“云光,你说是不是?”

      何云光皱着眉头,显然无法接受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妻子,脸色阴沉,但是见何天辰正用一种极为犀利的目光看着自己,硬着头皮道:“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赵小姐!”

      对于何家来说,赵依楼只要嫁过去,无论赵家愿不愿意,在外人眼里,赵家就是和何伍两家捆在了一起,那个时候赵家也只能和何伍两家走在一起。

      他们并不在乎赵依楼是美是丑,也不在乎赵依楼能活多久,赵依楼的作用,只是政治联盟的工具,哪怕今儿个娶回去,明儿个就死了,赵家和何家的姻亲关系却是成为事实的。

      赵振华想不到何天辰竟然会来这一手,自己精心编制的理由,却被何天辰如此轻易地打碎,不由皱起眉头,思索对策。

      “何公子要照顾小妹,自然是求之不得。”一个冷淡的声音从亭子外传来:“只是小妹身子娇弱,要找到一个靠得住的人才可让我们赵家放心,何公子是不是可以靠得住呢?这是小妹的终身大事,不可儿戏啊。”

      说话声中,赵凌踏着青石板小径,沿着春池边,正悠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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