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本是同根

小说: 妃傲天下,本宫为卿披战袍 作者: 小蛮 字数:3397

  “哎?”众人皆是一愣,不明其意。

  “既然是昕笙扫了众位的兴,那还是由小女子尽力补救一下好了,众位可会嫌弃?”昕笙突然提出,吓了大家一跳。

  她想干什么?难不成也是要赛上一赛吗?不过,这姜大小姐究竟有什么本事,他们还真是不知道呢!如此,那且看一看吧!

  “怎么会?你且随意!”

  “那…昕笙想借众位的玉殇一用,可好?”

  空出的两张四仙桌并在一起,其上规律地摆着十几个大小无异的酒殇。其中的玉浆洒洒摇摇,每一杯的量都有着明显的差异,只见她将酒殇整齐地从多到少排列,让人晃间就有种祭奠仪式要开始了一般的神圣之感。

  昕笙随手抽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在手上摆了一摆,等顺手后才道:“方才罗小姐舞了春花秋月,真是美妙得我挥之难去,不如我就献丑奏了奏这曲子吧!”

  众人皆为吃惊,还没有人敢这样。她是想用玉簪敲打这些玉殇吗?虽说有前人这样做过,但那也是多么高深的人才敢谱的,没有十几年的功夫难成气候,再说还要有适合的敲棒,而如今她却要随便到要用簪子吗?

  这,会出丑的吧!?不少人这样想,但是看到她坚毅无畏的眼神,不由又不确定了,难道她真能做到?

  几乎每一位小姐在低眉信手时,手下都会轻拢慢挑,徐徐有情,然姜昕笙却不这样。一直以端庄为名的她,此刻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刚烈和飒爽,气势恢宏,她扬手执簪,续续而绵绵,断断而不绝。

  玉殇带来的清脆不若琴弦的柔美,声声嘹亮而高亢,若是待曲调缓慢时,又该如何掌握住那瑶琴的轻甜呢?

  还不待众人猜疑担忧,柔声曲调之处翩然而至。只听那脆响的敲打声倏断,场面瞬间静了下来,静得连那时不时露头的清鱼激起的圈圈涟漪,传出的波声阵阵也能听到。众人大气还没喘一下,就见姜昕笙竟收起了玉簪……

  不继续下去了吗?难道她是弹不了了!?果然,这个还是难了些啊!还以为今日能见着奇迹呢,就算不是,好歹也要是不同呀,这样放弃是不是有些太不尽人意了?

  昕笙起身地很缓,所以人群里的不满声早已暴出了口,这时,也没有人在乎是谁嘲笑的了,因为确实是姜昕笙自己不自量力了,活该她要承受这些。不过,对于谩骂呀还是什么其他的不善表情,她既没有羞愧尴尬,亦没有生气哭啼。

  她站好,唇角突然跳出一抹小娇甜的嫣笑,道:“看来我还需借一支箸呢!”

  重新开始,对于大家来说,真是没有耐心却又不能不有耐心。谁都想看她还要如何挣扎,在这浑水中,她趟过的后果究竟会是如何?

  小巧的红木箸子在她手里划了完整的一圈,优美的弧线勾勒出她柔荑十全的轮廓,玉指修长,肤白似晶。握住红箸,她指尖轻柔,在玉殇间跳跃飞舞,一串单独的敲打声竟连成一片,有序有调。再也不是之前的高亢,而是如琴声般的婉丽,却又有着自己的音姿独特,忽分又合,欲拒还散。

  这时,听够了清丽的众人又闻到了高声似在低音下潜藏。本已迷醉,又慌神回鞘,才惊觉她已重拾玉簪,双管齐下。左簪右箸,忽重又轻,连起散去。

  一曲作终罢。

  这才是真正的春花秋月呀!此曲该是何时能了?

  如此一绝,意料之中的就是拍手叫好了!不再被为难,昕笙便柔柔地回了座,继续她那稳重的性子,置身事外。看众人的兴致重新被点燃,又高涨起来,一场真正的赛事才正是要开始了吧!

  不是看家本事,又能入得了谁的眼?

  那次的游湖,长姐并没有拿到才女的称号。成者默默掩于人后不作声不作态,只是在关键时刻才亮出本领,震服众人,绝无二声。花落在内阁院士佘氏之女佘虞伊,她以一张‘赛舟’的画卷为胜。

  虽然作画的人也不少,但绝无一人如她这般胆大心细。今日有人展示了什么,她便画了什么。她笔下描出了几十艘小叶舟,上面有着瑶琴,琵琶,兰箫,七埙,舞者,剑锋……二尺的画作上应有尽有,赛者的风姿越华美靓丽,越独特精致,其所在的小舟越精细巧妙,越雕镂空花。一寸左右的小扁舟遍布江河,在威严壮阔的涛浪上迎风向前,远处的天边接江,汇于一道细小的长横,那便是终点吧?

  单是心意,佘氏就稳不输。可一场下来,究竟是谁输谁赢了呢?

  人们都说,虽然佘虞伊赢了才女之称,但她并不是最后的大赢家,而姜昕笙却是实至名归,因为她意外赢得了皇帝的青睐。那殊荣,人们又该怎么说?

  皇帝贺兰珺藏于人群,坐观一切,手握重情。而姜昕笙的胆色和才气,无一不让他枯燥的心灵一亮,自然是心动所至了。

  这一场谁输谁赢,当真是不好说了!

  这是姜昕筱知道的全部,她曾这样挑着说给长姐听,而长姐听罢只是笑着打趣她自己说:“故事大致是这样没错,但我却是被添油加醋了!”

  墨宇静静听完,没有插嘴昕筱的描述,只是在最后,他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你可知是谁带你长姐入船而游的?”

  “不会是…秋戊旸……”昕筱眼前闪过的就只有这一个名字,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这不会错了。

  “你长姐入宫前,秋戊旸就请命去了新阮。如此,你可有想到了什么?”

  “之前?”长姐,这怎么回事?

  她不懂了…

  “来了!?”昕笙坐在隐花椅上,抬头看了昕筱一眼,招呼她也坐过来。

  “长姐还是这样有兴!”昕筱坐到她身侧,凑过去看着她手下不停忙着的活。

  “只见你给潼儿,却不见你给我绣!”

  昕笙手下顿了一瞬,然后又接着低头绣了起来,这红缎上逐渐成型的白丝圈成一片,连成一线,勾勒出花瓣蜿蜒的模样。现在这还看不出是什么花呢,只觉得很大气,很富贵。

  “你这丫头,潼儿的醋你也吃!”昕笙嗲怪了她一声。

  “我哪有,还不是长姐你太好了嘛,不像筱儿笨手笨脚的!”

  “长姐你看你多厉害,什么都是亲力亲为,绣这样一个好看贴身的肚兜两三天就完成了,这样的功力筱儿我是真不行的!”昕筱把脸接着往前凑,非让长姐抬起头来看她。

  “你呀!长姐永远说不过你!”昕笙无奈地弹了下她的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昕筱立马捂住额头,咧开嘴傻笑道:“嘿嘿……哎?真的,那我要娟帕好不?”

  “这个简单,我一日就能绣好了!”昕笙点点头道。

  “就知道长姐最疼我了!嘿嘿!”昕筱接着傻笑,憨憨的。

  “啊!对了,长姐今日怎么叫我来!?”昕筱把几乎都压在昕笙身上的身子摆正,问道。

  “你这丫头,当然是长姐想你了,这大过年的,你也不来陪陪长姐!”昕笙埋怨道。

  这下昕筱委屈了,道:“哪里是筱儿不肯来,不是来不了吗?往年筱儿都没进过宫……”昕筱嘴上嘟囔着。

  说来也是,从上一年开始她进宫的次数才越来越多,如此频繁让她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想来自己也是想嫁几次也没嫁出去的人,都这样了,她还整天在皇宫抛头露面的,唉!

  “行了,省下这贫嘴的功夫,我们也能说上好一会儿话了!”昕笙及时斩断昕筱的撒娇,也放下了手上的绣活。

  昕筱抿了一口清茶,嗅了嗅道:“这茶里还有甘草?”

  昕笙猛地抬头,吃惊地看着昕筱道:“味道很重?”

  “那倒不是,只是对这个比较熟悉而已!”昕筱又喝了一大口道:“挺香的呢,几乎都要尝不到草药的苦涩了!”

  “这么香,长姐这里什么都好啊!”她又补加了一句。

  “唔……还好。”昕笙牵强地应了声。

  虽然是长姐叫她来,可是长姐却又什么也不肯说,这让昕筱十分的纠结。又想起前几日的事,她想知道却又不敢问。长姐应该不会主动告诉她吧?

  真的,她们从小关系就不错,长姐极其护着她了,要不长姐她也不会野得那么厉害。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长姐入宫?还是娘亲过世?把她们拉得那般远了,一个宫内隔绝,一个宅院闭门。

  还好还好,现在她们还在一起,那便是最好最让人安慰的了。

  “长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昕筱问得突然,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其实,只是想问长姐贺兰珺对她好不好,她有没有受委屈,毕竟是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里,还有,长姐喜欢的究竟是谁?希望长姐不要像殷夫人一样,嫁的不是心系之人。难道长姐是有什么苦楚?潼儿该不是…呃,不不不,开玩笑,别吓她!

  “……”昕笙的眸子幽深,好像是迷惑的表情,是吗?她静静地看着昕筱,叹了口气道:“筱儿,你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样问,你觉得我……过得不好吗?”

  “不…不是,我就是关心你,随便问问,却又不知怎么问而已……”昕筱弱弱地说,她还是低头喝水吧,这样就能堵住自己的口无成句了。

  斜眼轻瞥了一眼,昕筱奇怪长姐怎么没有呵斥她,按理说她都会嗲怪自己才对啊!哎?不过长姐,你的脸为什么愈来愈苍白了呀?

  “咳咳……”昕筱着急着想问,却咳住了。

  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张口想笑自己不争气,这都能咳住时,却发现自己嗓子软了,不…不是,是手麻了…

  然后在朦胧间,长姐站了起来,轻声对她道:“对不起…”

  昕筱不敢相信,她费力挣扎了一下,倒在了桌子上,却还死命地瞪大眼睛,她看到门口的佑雨迈开步子想冲进来,“傻孩子,危险…”

  可是长姐,你告诉筱儿,你是危险的吗?

  别…佑雨!她手伸了下,似乎见红溢出又缩回了一瞬,佑雨身子一软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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