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离别

小说: 民国深宠,腹黑权少甜蜜爱 作者: 空桑良辰 字数:3661

  沈初韶满腹疑问地扶着二夫人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沈家父女二人,沈柏雄有些艰难地说:“坐下吧。”沈初见才落座。

  “你实话跟我说,你和易阳,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柏雄一句话说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沈初见有一瞬的犹豫,看了他一眼,还是说道:“父亲,我们之间,不过是幼时的情谊,初见对他,绝无他意,自从知道他们订了婚,我从未有过一丝不该有的念头,而且我也同他讲地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沈柏雄紧锁着眉头,“那你为何不早说,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沈初见低了头,“对不起,我以为……不会到这个地步的,父亲病重,我原想顾全大局,却不想弄巧成拙,是我的错。”

  沈柏雄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光亮,他沉默了很久,眉间的沟壑仿佛更深了,他终于缓缓说道:“初见,你也不小了,自己心里要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沈柏雄沙哑的声音十分沉重。

  沈初见点头,“我明白,我不会的。”

  “你知道就好,我们沈家和易家以后不会再和易家有任何瓜葛,你是沈家长女,你应该做什么,要时时想清楚了。”

  “知道了。”

  “过一阵子,广州也该来人了,你的婚事,也早该定下来了,不然时间越久,越会拖出乱子来。”

  “我还不急……”沈初见说。

  “什么不急?你难道想一直不嫁人么?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沈家宗族不会容你的!”沈柏雄急促地喘着气。

  沈初见低着头不说话了,她眼眶有些发热,喉咙里梗着什么东西似地说不出话来了。

  沈柏雄又咳了几声,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仔细想想,我累了,要休息了。”

  沈初见走出去,把门关好,外面的雨终于停了,院子里的花草被雨水洗刷之后都泛着透亮的光泽,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潮湿的泥土翻新的味道,园子中的一株石竹开了花,像一把落在林间的火红色油伞一样。

  小颜推门进来,见沈初见脸上的红印子吓了一跳,急忙拿来冰袋给她敷脸,沈青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小颜上了茶就退下了,沈青彦看着沈初见的脸,皱了皱眉,“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哥哥……”沈初见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她挨打的时候没哭,被骂的时候没哭,现在只因为至亲家人的一句话,就让她的情绪失控。

  沈青彦将沈初见揽在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吧。”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无声地拍着她安慰。

  沈府还是发了报,彻底解除了沈易两家的婚约,沈初韶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沈青彦又花重金请来了西洋大夫史密斯来家里瞧,沈柏雄的病似乎很不好,一时之间沈家愁云惨淡。

  一日,小颜走了进来,说是来了客人,沈初见出去的时候,白睿正坐在前厅,见她来了便站起来行个礼道:“少爷让我给您送个人过来。”

  “人呢?”沈初见问。

  “人在外面呐,少爷说了,那丫头性子野,所以什么都没让她知道,只说是您念及小萤,所以想了个法子把她弄了出来,这不,我都是偷偷摸摸地来的,反正人是给您带到了,我可算是完成了任务。”白睿一气呵成。

  “多谢了。”沈初见道。

  “您客气了,要谢还是谢我们少爷吧。”白睿嬉笑着说。

  “嗯。”沈初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回他一句,“慢走。”

  芽儿被领进来,有些畏手畏脚地站在地下,沈初见问:“你就是芽儿?”

  她抬起头来打量沈初见,反问道:“你是谁?”

  小颜在一旁说:“这就是小姐,还不快见礼。”

  芽儿楞了一下问道:“你就是那个救了我的那个什么沈家的大小姐?”

  “不得无礼!”小颜呵斥道。

  “无妨,”沈初见摆摆手道:“对,我就是那个沈家的大小姐沈初见。”

  芽儿瞪着一双圆咕噜的眼睛看着她,“你认识我二嫂?”

  沈初见反应了一下才说:“是,她是我的妹妹。”

  “我听她提起过你,她说你是她的主子,她是你们家的丫鬟下人。”芽儿见她温柔和善,又是二嫂的熟人,自然就放下了警惕。

  沈初见看着她笑了一下说道:“这样说也没错,但是我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只把她当做亲姐妹来看待,你是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人,所以我把你接来与我同住,你可愿意?”

  芽儿看着她,突然眼眶就红了,然后渐渐蓄起了泪水,“我们家人死的死、亡的亡,我知道,我二嫂也死了,她是个好女人……”她终是个孩子,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沈初见站起身来,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芽儿抽抽搭搭地哭着,沈初见帮她擦了脸上的泪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也是个好人,娘说过,人要知恩图报,我会洗衣服做饭,还会打兔子、猎狍子,”她想了一下反应过来,又讷讷说道:“哦,这里没有这些东西吧……我还能打扫屋子,我吃的也不多,我会好好做活儿报答你的。”

  沈初见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温声道:“这些都不用你做,你就跟在我身边,读书认字,可好?”

  芽儿在她怀中抬起头来,眼泪沾湿了她的衣服,“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沈初见拍拍她的背,“芽儿,不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芽儿抱着沈初见哭了一会儿,然后放开了她,重新退后了几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响亮地磕了一个头,“从今以后曲无芽就是小姐的丫头了,以后一定尽心竭力服侍小姐。”

  沈初见看着她认真的脸庞,又有些哭笑不得,她走过去扶起她,“起来吧,以后不用跪,知道了么?”

  芽儿站起身来,“知道了,小姐。”

  小颜在一旁说:“请小姐给她起个名字吧。”

  沈初见看了她一眼,说:“芽儿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不用改了。”

  小颜笑着对芽儿道:“还不谢过小姐。”

  “谢谢小姐。”芽儿说。

  “芽儿就先和你一块住吧,再过些日子收拾出屋子来再搬出去,这些日子你带着芽儿,让她先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沈初见对小颜说。

  “知道了小姐。”小颜恭恭敬敬地答道。

  就此芽儿便在沈府住了下来,沈初见求了沈青彦,请他帮忙为芽儿安排个学校,又过了将近半个多月,芽儿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毕竟是小孩子,一旦熟悉了环境,整个人也活泛了起来。

  日子仿佛又渐渐地回到了正轨,天气一日见一日地好了起来,沈初见只在学校和家两头跑,叶远臻找过她几次,都被她避着躲了过去,她仍旧有怨、有恨、有气,她无法说服自己去面对他。

  就在这时,苏州城里传来了一桩喜讯。温诀和扈成瑜的婚事定在了四月十五。叶远臻书桌上摆着一张红色的喜帖,白睿看了问:“明日就是他们的婚礼了,少爷去吗?”

  叶远臻吐出两个字,“不去。”

  “可是扈家……”

  “没什么,扈成瑜只是旁支,不去也无妨,何况别人结婚,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没意思,派人把礼送到了就行了。”叶远臻手里把玩着一直钢笔,神色不虞地说道,沈初见已经多日不理他了,他哪里有空去关心别人的喜事。

  “好的,少爷。”

  沈初见已经很久没有见叶远臻了,是夜,她居然做了一个有关叶远臻的奇怪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叶远臻拉着她的手去放烟花。

  夜晚的江边凉风习习,许多焰火逐一排开,然后又被一一点燃,冲向夜空,在夜幕里绽放出美丽而硕大的花朵,她高昂着头,看着大片的焰火布满了整个天际。她高兴地回头,刚才还在身边的叶远臻突然就不见了,她有些心急,想要去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突然间,江边的一艘船扬起了风帆,她看去,只见船头上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围巾,他手里还提着一只大皮箱,沈初见定睛看去,那人居然是易阳。

  易阳站在船头,沈初见向着他不断地招手,等着他靠向岸,然而船居然越开越远了,沈初见惊了一下,易阳清瘦的身姿立在船头,他的眼神看不太清楚,沈初见只是依感觉来看,他是在看向她的,他要去哪里?沈初见心急地追到了江畔,船却继续不断远去,“易阳!”她惊呼一声坐起身来,外面天还未亮,她缓了一口气,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这晚应该是个阴天,所以并没有月亮,风卷着浪一下又一下不断地拍在岸上,大船停在江边,放下了扶梯,夜晚上船的人不多,但却都是急匆匆的行色,一阵冷风袭来,人们纷纷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借着船上的灯光,有人在下面依依不舍地告别。

  “快开船了!旅客们都上来!”船下面站着一个穿着厚重制服的人,他拿着手中的喇叭喊道。

  人们不为所动,依旧磨蹭着不肯走,那人挥了挥戴着红袖章的手臂,没好气地喊:“开船啦!再不登船就收梯子了!”这才有人动了起来,人群开始骚攘着往上走,下面送行的人在不断挥着手,其中一个年轻人突然冲了过去,冲着船上面喊道:“大哥,保重!保重!”

  船上一个人冲他挥了挥手,那个年轻人站在底下,一直昂着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突然,他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裹着黑色大衣的女人从他旁边匆匆而过,连声对不起都没有说,他撇了她一眼,只见她半张脸都埋在大衣里面,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牛皮箱子,一路飞快地跑向船梯,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眼,总觉得哪里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人们不为所动,依旧磨蹭着不肯走,那人挥了挥戴着红袖章的手臂,没好气地喊:“开船啦!再不登船就收梯子了!”这才有人动了起来,人群开始骚攘着往上走,下面送行的人在不断挥着手,其中一个年轻人突然冲了过去,冲着船上面喊道:“大哥,保重!保重!”

  船上一个人冲他挥了挥手,那个年轻人站在底下,一直昂着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突然,他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裹着黑色大衣的女人从他旁边匆匆而过,连声对不起都没有说,他撇了她一眼,只见她半张脸都埋在大衣里面,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牛皮箱子,一路飞快地跑向船梯,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眼,总觉得哪里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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