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会阻断牛郎见织女的路。
沈遇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很差了,再加上这一条,也不会要死要活的痛恨他。
太恶心了。
心中只留下这个念头,他能看到父亲的脸上扭曲地写着恶心二字,这个满脑子只有为了金钱而迷信不已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对他付出真心。
一旁的祝尘看着沈遇有些发红的两颊,终于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摸一下你吗?”
沈遇一怔,惊恐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你想干嘛?”
祝尘伸出的手一顿,发现沈遇突然来了精神,不再像之前那么懒散虚弱了——不是吧,这样还能吓跑病的吗?
“你别多想,我就看看你发烧了没有。”
“烧着的,不用摸了。”
祝尘失落地放下手。
沈遇伸手去拿一旁的竹简,一边瞥了他一眼,他显然委屈极了,于是沈遇突然低下了头。
祝尘只感觉自己手背上忽然出现了热乎乎的东西,然后响起了沈遇的痛呼声“嘶”。
“是吧?”沈遇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
“烧得不轻。”
沈遇轻笑了两声,低头看竹简上的内容,一瞬间,眼神冰冷晦涩。
抬头,对上那双迷醉人心的金眸,笑:“能帮个忙吗?”
祝尘瞥了眼竹简,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看不清楚:“杀人放火不做。”
苍山有令,苍山弟子在外不可如邪门歪派的弟子,所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一律不可做。
这样也是避免了苍山与别人的纷争,毕竟这种事总有一方会受伤。
一般来说,有人有求于苍山会直接找苍山使者,苍山使者交于长老,再分发下来,落实到人头上去做。
祝尘之前就是放下了分发给他的任务,而来沈府任教的。
为你,破一次例。
杀人放火容易被逮到,其他的他可以为沈遇试试。
“放心,我没有那么深仇大恨的人,置人于死地也犯不着。”沈遇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不觉得丝毫违心。
“偷个东西,”沈遇打了个哈欠,像是困了,下雪的时候最适合睡觉了,“一个制盐的管事,你去偷本账本,虽然我也不知道存不存在,如果有,那一定藏得很好。能办吗?”
再不处理好事情,很有可能就把在福山的爷爷惊过来了,盐作假和酒渗水一样,问题很严重,更何况确实有那么多人等着沈家垮下来。
无论是商人,还是那些官员。
“嗯……”祝尘看着他,好玩儿地笑了笑,“没偷过,不清楚,我和你一起?——你会给我钱吗?”
“当然一起——钱?”
“江湖规矩嘛。”祝尘站着挺累,坐在了离沈遇不远的软榻上,这软榻像是沈遇经常待的地方,柔软舒适的料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沈遇一笑:“多少?这得挺多钱的吧——起来。”
祝尘装作没听到,依旧坐在那儿,还拿起了一块桂花糕,仔细端详了一下,才吃下去,口齿不清地说道:“那可不,你不知道这种事儿有多危险,更何况还得带上你——有茶吗?”
“我可没那笔闲钱给你——桌上自己倒。”
祝尘笑了笑,用食指轻轻点着下巴,歪了歪头,身后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嗯,盐商已经不值了吗……说起来,你以后干这行要是干不下去了,可以跟我混。”
沈遇拿出纸,开始在上面写字:“那你要是干不下去了呢?”
“那就只能重操旧业了。”
“要饭?倒是没那个必要,来我沈府扫地,包吃包住。”
沈遇站起来,走到祝尘面前,把手中的纸重重地拍在案桌上,“给你一钱,明天出去买颗糖就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