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儿也想不到如今醒来的时候伸手一摸竟是一条光溜溜的胳膊,顺着摸下去,竟然还能摸到一个类似胸膛的东西。
嗯?
我去!竟然是安幺那个家伙,还是半敞开这胸怀的人。
裴婉儿这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安幺由于对自家大嫂“一见钟情”,非要跟着他们走,裴婉儿定了客栈他也要跟来,并迅速在林楚之房间隔壁就定了一间,因为客栈又不是他家,他也没办法,但还没完全躺下,林楚之的房间就响起了嬉笑声,裴婉儿赶过去一看,安幺原来溜进了大嫂的房间,试图调戏大嫂。这裴婉儿能忍吗?为了大嫂的声誉,他必定选择留下来看着这个大色狼!
所以他们怎么睡到一张床上的?
裴婉儿头疼的摸摸眉心:“我大嫂怎么这么招男人喜欢。”
至于林楚之人嘛……裴婉儿迅速下床洗漱完,一踏出房间门,果然看到了一如往常坐在楼下喝早茶的林楚之。
“得赶紧把他赶回家,这招桃花的体质,不然他失了身裴纪明得吃了我。”
林楚之抬眉:“嗯?”
“不不不,没什么。”裴婉儿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
“哇你们两个真的不够意思。”安幺打着哈欠下楼,一屁股坐在林楚之的身边,端起他的茶杯就要喝,裴婉儿劈手夺了下来:“滚一边去!”
不过他也是好气,林楚之天天早上喝的是什么茶?心动不如行动,他果断凑过去的喝了一口,还舔了舔唇:这尼玛什么茶?这么苦?呸呸呸。
“苦丁。”
“嗯?”
林楚之就这样看着裴婉儿,一手支着头,一动不动。
裴婉儿对视了过去:这人能看到心中所想?
一旁的安幺总觉得有些奇怪的粉红泡泡在空中飘着:“我说,你俩……”他话都没说完忽地变了脸:“糟了,那野丫头出事了。”
只见安幺胸口带着的那枚白色面具型的吊坠,刹那间变成了红色,一条看不见的红色透明线穿过人群,穿过墙壁,直直延伸出去。
“这是?”
“安家的配印。”林楚之淡淡的回道。
配印,每一个家族至亲亲代掌门所使用的感应物品,珍贵且具有身份象征,安家以易容为胜,自以面具为配印。
安幺这天又趁着管家不注意从山上溜了下来,结果在半山腰就遇见了一个背着箩筐和胖男人争执的野丫头,安幺本没什么好奇心,但擦肩而过的时候,能听到他们些许的对话。
“如果我吃了,你会把钱给我吗?”
“我可以先把钱给你,你再来找我,我可不担心你不来,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
“吃了……我会死吗?”
“那可不好说,这得看运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个小姑娘,为了钱……等等,一个小姑娘?
安幺果断冲了过去,拽住姑娘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拉:“小妹妹,人生漫长,没钱可以挣,没命,可就什么都没了!”
胖男人一看来人,冷冷的笑了一声,留下一句:“想好了可来找我。”便架着一团迷雾就消失了。
小姑娘气的咬安幺:“管你什么事?!”
确实,他不过是觉得小姑娘命还长,不过她若是执意寻死……
“你干嘛?!”
安幺被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姑娘把箩筐摘下,发带解了开来,然后正准备脱衣服。
“我可告诉你,我对女人可是没兴趣的,你要是想赖上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小姑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然后赤脚跳进了冷泉中。
“你疯了?!这么冷的天气你泡冷泉,不要命了?!”安幺差点都要冲进冷泉中把她提溜出来,但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姑娘,他怎么做?!虽然他对姑娘没兴趣,但好歹人家是姑娘,那么做也是轻薄她人。
这可是入秋的天气,虽是不够凌冽,但在这深山中,足以将寒风入骨。
小姑娘在泉水中冻的牙齿打颤,唇色发紫,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吃力的走出来,穿上衣服,束起头发,背上箩筐,一步一颤的朝下山方向走去。
安幺越发的奇怪,三步两步跟了上去。
只见小姑娘走到一间暂且称为家的窝棚,将箩筐卸下,去厨房熬了一碗汤药,端到躺在草地上的女人跟前:“娘,药好了。”
原是寒疾,又因拖了又拖,那女人恐怕命不久矣,不过是靠着药勉强借着点寿命。
小姑娘喂完药,将衣服脱下,紧紧抱住了那个女人。
原来他们这里没有炉子,也没有钱买,小姑娘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发烫,然后去温暖母亲。
如此孝女,安幺一阵心疼。
又跟了她两日,见过她山上挖树瘤卖钱,见过她给人缝衣卖鞋,甚至还见到小姑娘被父亲欠下的讨债人的毒打责骂,一个小小的身体撑起了全部的责任。
所以在遇见壮汉收小姑娘的保护费的时候果断出手了,但是因为不能用安家身份,就变成了一个小老头,也可利用同情多敲诈那壮汉一笔,哪知遇上了裴婉儿这俩人。
虽是他们给的钱足够她和母亲后半生了,但若想平安活下去不被找麻烦,也得还清她不负责任的爹欠下的债。
虽是安幺跟着林楚之这个美色跑了,但也放心不下那个小姑娘,便留下了自己的配印环,如果姑娘出什么事,他的面具便会有反应。
“那个傻丫头一定去找那胖男人了!他们做的交易是丫头替他们试药,他们给丫头钱!”
“你知道去哪里找他们吗?”裴婉儿问。
“不知道,但既然在山中遇见,那他们肯定在山上的某一处。”
“走。希望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