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聊吧，前面有一家带包间的咖啡厅，我还是蛮喜欢的。”乐忧一边说道一边带路，乐忧好像对这一带很了解，虽然已经在一起处理第二个案子了，可非要说起来的话，乐忧这一个人，左正修并不熟悉，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可是他是什么性格，甚至他的年龄和他的生活方式，左正修从来不了解。
“你好像很了解这里，连哪里开一个咖啡厅有包间都知道。”左正修一直对这个人很好奇，可是别人不说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问。这是第一次乐忧在左正修面前表现出自己对一个地方的了解。
“我的大学就是在这里，那时候我可是第一次一个人，算是一段很难得的自由时光吧！”乐忧说着，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感，就好像他曾经偶然这里吃过饭一样。
左正修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三个人到了咖啡厅，点了饮品，等饮品都上齐了，才告诉服务员不用服务他们。
关上包间的门，乐忧将其中一杯饮品向前推了推，杯子里那泛着坚果香气的摩卡晃了晃：“以前上学的时候，那些女同学总说这边的杏仁摩卡好喝，我想着应该是女孩子喜欢的，您尝尝。”
乐忧这个人长得就像一个小孩子，他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很轻易地赢得别人的欢心，这种时候左正修倒是不好说话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毕竟还没有证据证明对面坐着的人就是杀害了周立洋的凶手。
“谢谢你，你想要知道我和立洋的故事，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故事可讲，他死了也是报应，反正就应该死了，不是死在监狱里就该死在外面。”
周洛洛说话的声音温婉，长相也是典型的南方女子，和他们东城的这些姑娘不一样，面对着两个人，那要温柔的声音，竟然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你们想知道告诉你们也行，反正现在全校都知道那点事儿。”
周洛洛握紧自己手里的杯子，就好像把那些事情讲出来，就要重新经历一下，温热的咖啡，正好给了她一点安慰。
“我在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就遇见他了，那时候我感觉他人真的挺不错的，他帮我的忙，还带着我找老师，给了我不少方便，你知道的，一个人在外面上大学，日子不好过，我又是第一次离家那么远，他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也就同意了，宿舍里的姑娘都在说和男朋友做了什么，可是我家那边的规矩，家里管的严，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在结婚前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周洛洛叹了一口气，又慢悠悠地喝着那杯咖啡，坚果的香气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本来就香醇的，现磨咖啡，更增加了一股中国人喜欢的味道：“这咖啡很好喝，难怪那时候你跟那些同学都喜欢。”
乐忧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他知道周洛洛还有话要说，这故事还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我也不是个傻子，自然能看的出来，他有些不愿意的，我也想过，可是家里的规矩就是那样，我从小受那样的教育，不是我想改就改的了的而且我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的。”
她冷冷地笑了一下，桌面上还摆着周立洋的照片，尸体因为受冻皮肤呈青紫色，看起来很吓人，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
“我甚至和他说过，如果他非要这样做的话，那我就和他分手好了，不打扰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可是他不同意，他说我想多了，说他喜欢的就是我，和能不能做那档事没有关系。”
周洛洛紧紧的闭上眼睛，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张开。
“我那时候很信任他，只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的。我那时候不相信他就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他很少带我出去见他的朋友。我也不喜欢应酬，那时候还很开心，他为我着想。现在想来，其实是不想让我和他的朋友认识吧。”
咖啡的热气，一点点散尽，让人没了，想品尝它的冲动。
“只有那一次他约我出去，他说他跟那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希望我给个面子能去看看。他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别的想法，他让我去那我就陪他去好了，就是那一次，我醒过来以后他就躺在我边上，我什么都不记得。”
周洛洛好像是说不下去了，手指不断在杯子壁上摩擦，左正修也有些看不下去，这样逼着一个女孩子把自己心里的那到防线放下，说出自己最恶心的那件事，他看了乐忧一眼，发现对方好像没事人一样。
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像在嘲笑着谁？也不知道他笑的那个人是已经死了的那个，还是坐在自己面前这个，亦或是所有为了喜欢的人犯了傻的姑娘们。
“他和我说他没有忍住，两个人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这样也不算什么，我要努力地说服了自己，可是有一次我听见他打电话，我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那之前，我真的挺信任他的。”
周洛洛一边说着，一边身体在微微颤抖，这好像是看见了那晚的自己，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别人对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再后来，我就说要和他分手，因为我无法忍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只要看见他，我仿佛就能看到那晚的自己，可是他不愿意，他居然说他还是喜欢我的，我忍受不了，后来他就四处造谣，说我勾搭上了有钱人，就看不上他了，他在学校的风评很好，老师也喜欢他，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
用搅拌棒搅拌着咖啡，瓷器间互相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对面的女孩子忽然拿起其中一张照片。
“我不能和父母说我做了什么，也就无法向他们诉苦，他们只觉得我在这边过的好，离开了他的那一年，我在过什么样的日子？伤害一个人是不需要使用技巧的，你只用疏远他，不同她说话，孤立他，用最冷漠，最残酷的眼神看着他，在他经过你的身边的时候，和你身边的朋友小声的窃窃私语的议论他，只用这样，你就能把一个人逼疯。”
看着照片，说完这段话，周洛洛冷笑了一下，将照片随手地丢在桌子上。
“你们问过了，我们之间没有故事，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他死了，我很开心，可是这样并不能证明，这个人就是我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