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罪人。
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人，又怎么指望别人能够原谅呢？
封胤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隐痛，那种熟悉的痛感叫他好像模模糊糊的明白了点什么。
“那是我妹妹，亲的。”看着她喝完最后一滴牛奶，封胤缓缓开口道：“我要你今天过来，是想请你陪她画画。”
“画画？”叶小栀有点惊，“我？”
“就你。”封胤扬了扬下巴，表情倨傲，“有问题？”
“我不会画！”叶小栀怒，“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明明说好了的，今天我能采访叶远山！”
“我有权在他接受采访之前考察你的职业操守。作为一个记者，我必须确定你拥有善良、爱心、尊重、热情、执着、坚韧等一系列优秀的品质。当然,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要是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封胤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正经，一脸严肃，把叶小栀唬的一愣一愣的。
她甚至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后背有光，星芒加身犹如神坻。
善良、爱心、尊重、热情、执着、坚韧。
多么好的品质啊。一直以来，那不也是她一直渴望自己达到的目标吗？那不正是她希望自己变成的最好的模样吗？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抖，但是异常专注坚定，“嗯！我会努力的！”
封胤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看到她听了之后如此震撼反应明显，当下到也没说什么。
他“嗯”了一声。
起身往楼上去了。
叶小栀看着桌上的两份餐具，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问出了口，“喂！你为什么不吃？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都是这张嘴啊！没事关心他做什么！
封胤脚步顿了顿，淡淡答：“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早上没胃口。”
叶小栀无语，这公子哥可真矫情！
不知人间疾苦啊！
……
门没关。
虚虚掩着。
叶小栀礼貌起见，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封胤的声音有些低沉，不似以往的意气风发，听上去甚至有些伤感。
她推开了门。
看清了屋内的一切后，叶小栀倒吸了一口凉气。
画室的装修是冷色调的，但蓝色和米黄色交织的条纹立体壁纸，陈置整齐的绘画用品，五颜六色的颜料。
但是，有红色。
大片大片的。犹如渲染。地板上，墙壁上，甚至是陈列的物品上都沾染了血一般的颜色。刺目耀眼，有种张扬的疯狂。
封胤就坐在那片红色里，眼底有哀伤的疼痛，好像被遗弃的王子。
叶小栀觉得心脏在那一瞬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撕裂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这样，以往对他的那些不满啊、气愤啊都在那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就好像他褪去了全部的伪装，终于像个脆弱的青年在她面前真情流露。
叶小栀呆呆的，她并不想言语，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封胤抬了抬眼，“你来了，先坐吧。我去把小沁带过来。”
“这是？”叶小栀指了指地板上的红色染料。
“小沁画的。”封胤低声说，“她喜欢画画。”
“哦。”叶小栀没再问什么，因为她看见，说这句话的时候，封胤的脸上有刹那间闪过扭曲的恨意，瞬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