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会议室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半晌过后，高然突然说:“这个04标志何裳裳以前是没有的，很有可能是凶手印上去的。这个标志可能有什么特殊意义。”
“会不会是凶手的一个代号或是一个外号之类的，杀人留名。《水浒传》中曾有这么一出情节:武松为泄愤在鸳鸯楼杀了张监都全家老幼妇小十几口，末了用鲜血在墙上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某省的蔡某怀疑妻子王某有外遇，将王某带到山上，进行殴打至王某昏迷。蔡某以为王某已死，将其丢弃在山洞后离开现场。事后王某苏醒，自己报警被救。事发后，蔡某逐渐取得王某的谅解。后来，蔡某与王某在出租屋发生争吵。蔡某在该出租屋的公共灶台上拿了一把刀，在自己房间里朝王某的颈部猛砍一刀，将王某当场砍死。蔡某在墙上写下“死者王某，杀人者蔡某”等字样，随后逃离现场。像这种杀人留名的案件并不少见。”林北冥沉吟道。
“或许有可能是凶手想表达要杀四个人。”余寒又接着推测道。
路途突然走出座位，说：“我觉得我们需要去看看。”
法医解剖室——
明晃晃的无影照明光带惨白地照在何裳裳身上，此时她正赤裸裸地躺在双排风高腐尸体解剖台上。臭味基本上已经散去，却也还是有淡淡的味道。
鲜红的“04”标志在何裳裳白森森的左手腕上显得异常突兀与骇人。
“这个印章并没有多大特征，只像是普通的印章。”小法医关了了说。
“裳裳——裳裳——”从走廊处传来一声遥远而急切的呼唤，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还有高跟鞋走在地上，发出的“嗒嗒”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几秒之后，一个与张局差不多的男人与一个穿着时尚，烫着波浪卷，脂粉气息与香水味浓重的女人走了进来，确切地说，是跑。
当那个男人看到尸床上的何裳裳时，喊叫声霎时停止，两眼怔怔地睁着，木讷地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个女人，马上扑到床边，呈跪倒状，大声地哭喊：“裳裳啊——裳裳——你怎么这么年轻就去了啊，也没有好好跟我和你爸说几句话，丢下你爸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都说女人哭起来那是一绝，兰州警局的人可算是领会到了。
喊声传遍了整个警局，言辞里充满了悲伤，却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掉下来。
这是何裳裳的后妈，准确地说，只是何远木在外面找的一个女人而已。
何裳裳的亲生母亲因病离世，何远木一直放不下她。何裳裳想让父亲以后老了有个伴，不会孤独，一直权何远木找一个可靠的女人。无奈之下，何远木答应了。
这个女人叫乔宛之，在与何远木在一起之前一直穿着朴素，自从与何远木在一起之后才开始化妆打扮。出入上流社会，自然不能丢了何远木的脸。
何远木在看到自己女儿尸体的那一刻，突然变得沉默了，那双看透了职场的眼睛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在长满胡茬的脸上纵横。这个精明了一生的男人，此时却变得那么可怜。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红了鼻子。
他最爱的女儿啊，就这样离他而去了，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