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假期没有回家，找了个家教的兼职，对方是个小男孩，要升初三了，在做中考前的准备。林溯每天去给他补习数学，下午两个小时。男孩的家离学校很远，林溯每天要坐很长时间的车，一般情况下，男孩的妈妈总会留林溯一起吃晚饭，可是今天方阮要回家了，林溯得去火车站送她，上完课就走了。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人不多，大概因为离起点站才两站的缘故，林溯找了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反正要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到自己的学校。
七月的北京冒着热气，看着缓缓的车流后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林溯有些困了，他靠着车窗低着头，慢慢闭上眼睛，车子行驶到一站，司机刹车或许踩得狠了一点，林溯往前一冲，清醒了不少，车里的喇叭响起：“北X大南门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人行道……”林溯眉头收紧了一下，随即放开，这就是许暮即将上学的学校，林溯第一次来当家教的时候就发现了，原来许暮的学校和自己的学校有直接的公交车可以到，虽然在市里绕了一大圈，但还是把两个学校连起来了。
手机响了，是方阮。
“喂，你下课了吗？”方阮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感觉很遥远，不过她一直是这个声音。
“下课了，刚刚坐上车。”林溯调整了一下坐姿说。
“嗯，那我在宿舍等你，时间还早，不着急。”
“好的。”林溯挂了电话，收起恍惚的神神经。许暮的学校被公交车甩在后面，原来越小。
林溯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方阮正站在宿舍楼下，身边放着一个暗红色的行李箱，她把头发高高的挽起，像林溯第一次见到她那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她看见林溯走过来，冲他笑了笑。
“怎么不在楼上等着，我去给你拿下来就是了，很重吧？”林溯说着拎了一下方阮的箱子。
“还好。”方阮看着林溯，眼睛里露出的温柔，一荡一荡的。
“走吧。”林溯一手拉着方阮的箱子，一手牵着方阮的手。
“咱们去吃点东西，你还没吃晚饭吧？”方阮说。
“嗯，好。但是不能吃火锅，会来不及。”林溯回头看着方阮。
“行。”方阮回答。
林溯觉得今天的方阮好像跟以前不一样，感觉特别真实，那层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冰冷的外壳被撕开了，露出她本来温柔甜美的样子。
在一家小餐馆吃了饭，林溯和方阮去了火车站，到车站的时候离开车还有半小时，方阮从背包里拿出车票，攥在手里。
“路上小心。”林溯说，把方阮的箱子递给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方阮看着林溯，眼神里有些情绪，可是林溯看不出来。
“带水瓶了吗？”林溯说。
“带了。”
“吃的呢？带够了吗？”
“带了些。”方阮的语气里有意思不易察觉的温柔，淡淡的。
“那进去吧。”林溯看着她，微笑了一下。
方阮站着没动，也不说话，弯弯的眼睛看着林溯，明亮的像会说话。
“怎么了？快来不及了。”林溯说，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林溯。”方阮的声音很小，像耳语一般，带着一点不确定性，“抱我一下……”
林溯愣了一下，随即伸出双手，把方阮拥在怀里，这是离别之情吗？林溯想，双臂加大了拥抱的力度，方阮明显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把头安静的伏在林溯胸前，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来自林溯双臂的力量消失了，方阮睁开眼睛，林溯在看着她微笑。
什么都没有想，方阮踮起脚尖，吻了林溯。碰到林溯双唇的那一瞬间，她闭上了眼睛，睫毛问问颤抖，林溯没想到方阮会有这样的举动。这是他的初吻，毫无经验的睁着眼睛，方阮很主动，用舌头撬开林溯的嘴唇，滑了进去。女生特有的芳香立即弥漫进林溯的口腔中，林溯闭上眼睛，这是他前所未有的经验。
他笨拙的回应着，方阮的舌头很软，林溯觉得像是即将要融化的果冻，舌尖冰凉，带着甜味。他们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旁若无人的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从未如此安静。
方阮慢慢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向上弯曲，她呼吸有些急促，脸红红的，因为害羞而低下了头，林溯又一次抱住了她，这样一个女孩，很难让人不动心。
“去吧，快来不及了。”林溯在方阮耳边说，声音温柔得像刚才的吻。
“嗯……”方阮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眼睛里亮晶晶的，随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我走了。”方阮说完，拖着箱子走进了检票处。
期间她不停地回头，每次林溯都冲她使劲得招招手，直到她消失在人群里。林溯转过身，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刚刚的触感和味道还在。他低头一笑，朝公交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