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揽衣看着眼前一片连着一片的荒原,无奈抚了抚额。
这术法岂是一个“低微”二字所能阐释的?
好在他漂泊惯了,这点苦于他而言,还算不了什么。
走了整整三天时间,顾揽衣终于是走出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看了看怀里仅剩一颗的野果子,随意用袖口一揩,便将就着吃了起来。
顾揽衣边走边吃。
坐落于远处的小村庄,逐渐在瞳孔里放大。
待到了近前,顾揽衣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甚至是震惊。
村庄里并不是如他所想那般,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着。
反而是一片片死气沉沉的景象,整座村庄皆被恐惧的死亡所笼罩着,竟让顾揽衣觉得有些压抑。
压下心中的不安,顾揽衣迈步踏入村子。
入眼之处,乌烟瘴气,尸体遍布,皆是七窍流血而亡。
就连为数不多的活人,眼里亦是布满了死气,丝毫看不到对生命的渴望
顾揽衣心下骇然,猜道:“这莫不是瘟疫?”
他快步走至一正在咳的连气都喘不顺的妇人面前,手指在那妇人身上点了几下,见对方好些了,这才开口询问:“大娘,这村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是这幅景象?”语气不乏担忧。
大娘抬起苍白的脸,望了一眼帮了自己的小伙子,先是一阵惊讶,片刻后眼神又成了呆滞无神的模样,她嗫嚅着道:“小伙子,看在你心善的份儿上,我奉劝你一句,早些离开这里吧。”声音也是喑哑难听。
“大娘,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揽衣坚持问道。
不过这次,大娘没再说话了。
顾揽衣又连着问了几句,大娘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见此,顾揽衣也无法,他将村庄里转了一圈,问了其余一些活着的人,这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却是瘟疫无疑。
这场瘟疫不同于一般的瘟疫,来势汹汹且死状恐怖。据说凡是感染此疫之人,初时如感风寒一般,止不住咳嗽,直到咳出血,然后五官依次出血,最后血尽人亡。
因为传染极快,又没法医治,所以健康的人早已迁移到别处,且只要一有人感染,便会被强行扔到此处,自生自灭。
顾揽衣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留在此处,他将所有还活着的人安抚到一块儿,日夜照顾。
未免瘟疫继续蔓延下去,他又将所有尸体聚集到一处,烧的一干二净。
期间,未被感染的人过来送了一次人,在那些人看傻子一般的目光之下,顾揽衣面不改色的将他们丢弃的人给再次拾了回去。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是啊,别人躲都来不及的事情,他居然赶着往上凑,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极有可能。”
“看着吧,过不了半个月,他必死无疑。”
“……”
顾揽衣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远去,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对于他们的做法,他并无多大的反应,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他虽然尽心尽力的去照顾被感染了瘟疫的人,也想尽了法子,终是抵不过死神,该去的人终究还是去了。
这天,又有人被送了过来。
顾揽衣一如之前那样,准备将人安顿好。
却不想被人拉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还活着?”那人说着还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末了,若有所思道,“竟然还无半点被感染的迹象。”
其余人见此也是一阵惊叹。
顾揽衣虽然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却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那些人自讨没趣儿,嘟囔了一阵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