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的时候顾白苜条件反射的感觉到几分威胁，有些怂的把已经卷好的画稿揽入怀里往后方缩了缩，才抬头又对上对方的眸子。
少年在一瞬间卸下了原本的笑容，连带着温和的气场也消融，慵懒的气质重新回笼，恍惚间让顾白苜感受到了完全的真实。
可能是因为被禁锢太久，顾白苜对人的感知向来比较准，这让她从来不会去怀疑自己对很多事情的判断，因为这是承受过度的心灵给她的判断。
心里莫名的安心了一点，仔细想了想一学长不知道她的暗恋，二除此以外她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心虚，那她现在大概也不需要瑟瑟发抖。
胡思乱想期间她又瞥了一眼走过来的萧梓祁。
学艺术的人通常不会允许自己自己粗俗，尤其是贵族，礼仪几乎是刻入骨肉的。
就像顾白苜，虽然半道出家，但3年下来，已经很少有人看得出她不是从小泡在蜜罐的大小姐。更不要提萧梓祁这样从小就受着良好礼仪教育的人，察觉到顾白苜的目光就打算勾起唇角，反而叫顾白苜慌忙摆手。
有点冰冷是一点，但反而会激得顾白苜不自觉脸红起来。
这是她现在在暗恋的学长。
“学长……到底什么事……”
毫无征兆的沉默，倒是顾白苜猛地有点厌恶起自己冲动的行为，心虚的又垂下眼。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萧梓祁再次开口的时候，顾白苜明显感觉对方的声音近了很多，猛地抬头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
他们靠得太近，身体的本能容不得犹豫，顾白苜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猛地向后躲，狠狠吸了一口气来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萧梓祁略抱歉和迷茫的眼神又是马上摆手：“不不不，不管学长你的事就是我自己被吓到了！有点不适应这么……”
这么什么呢？无非就是不能随便让人近自己的身，长时间的警惕让她连睡觉也永远在浅眠状态，在过去的十三年里她的每一个夜晚都有一场梦境，或是夹杂着流光的星空，或是一片火海。可能是十三年前那个夜晚的，可能是三年前那个夕阳下的，所有热烈的色彩充斥了她的瞳孔，她连去回想的力气都没有。
萧梓祁本来想去拍拍顾白苜的肩，听闻话手僵在半路，不动声色的调试好表情，才轻声道了一句，“苜苜。”
这个称呼有点亲密，平时郁优叫着她不觉得，这样被萧梓祁叫着，倒是让顾白苜有狠狠吸了几口冷气才保持自己不脸红。
但心跳早已乱得一塌糊涂，逼得她在心里当当撞大墙。
“有些话……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会听么？”
“和我有关系吗？……部长。”顾白苜反问道，她已经平复了情绪，神色一片茫然。
学长的眼睑低垂，在顾白苜以为又要迎来沉默的时候轻叹一声。
“有，但是……”
“那就听。”他听到清亮的音色，抬起头对面的少女已经恢复了正经的神色坐直。
他哪里知道，不管他回复是否，顾白苜都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