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这手好热

小说: 江海寄余生 作者: 曦小宝 字数:2082

  温宜面无表情道:“如果他识相的话,那这事就好解决,如果他不识相的话,那便只能动一些手段了。”

  杜静姝提醒道:“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的,只不过做事切记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给人留有把柄,将来也是祸患。”

  温瀚海想了想,道:“苏府在京的余孽,早已被先皇铲除得所剩无几,这也是为何他能如此受宠的原因,你要记得树大招风。”

  温宜叹了口气道:“树大本就招风,哪里存在什么想招不想招的道理。”

  温瀚海点头道:“这话说得是,树大本就招风,所以更要在还能把握的时候把所有的机会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温皓白心中受了沉重一击,原来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他们是他的父亲、母亲、亲姐姐……

  温皓白到了后门,把门一推便跑了出去,站在门外的家丁还没回过神来,追上去的时候便已经追不到温皓白的影子了。

  温府又一次炸了锅,全府又开始满城地搜寻着温皓白的下落,温皓白扭头往京郊处去,跑累了就在路上又一步没一步地走着,田间花香,天色渐暗,萤火四起,飘来了那股最让人向往的气味。

  回想起刚刚自家几位的对话,温皓白心有余悸,那些听起来像是谈笑风生的“阴谋”,到底为什么要走到那一步?就因为宫里那个受宠的男人吗?他并不知道宫里的那些事情,只是有些东西在冲击着他现在的认知,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等到了江海家门外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江海家家门禁闭,温皓白敲了又敲,都不见有人开门,就在他以为要在江海家门外蹲坐一夜的时候,有一位自称江海邻居的人前来。

  “你是谁?找大海的?”那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双鬓已有了些许的白发,头上只有一根木簪子别着头发,全部都盘在脑后,本在家中静坐,见有人敲门之声越发响这才出门。

  这位大妈江海都称夏姨,自从他的双亲过世以后,便是靠着他的那些邻居强撑过日,夏姨家里的孩子去了京中当官,却没有把她接到京中去,在这京郊一人守着老房子过活,平时有什么好吃的也会记挂着江海,江海也会时不时地送条鱼去看她,人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大妈,我找江海,他不在家吗?”

  夏姨走近看了看温皓白的模样,白白净净的,不像什么坏人的样子,才又发问道:“你是谁?找大海做什么?”

  温皓白愣了愣,道:“我是他在京中的一位朋友,见他今日未曾去京中卖鱼,心内担心,这才前来看看。”

  夏姨又盯着温皓白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昨日午后见他回来,今早也未见他出门,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应该不会走远的。”

  温皓白听了心下又生疑了,忙到了江海的窗边,见他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夏姨跟着过来见状大惊:“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温皓白抓起窗台的沿就往里爬,一蹬差点摔进去,站稳了身子,忙去拍江海的身子,见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声响,这才摸到了江海的手,道:“大妈,海哥这手好热啊。”

  夏姨急道:“你快去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看看!”

  温皓白又忙不迭地跑去开了门,夏姨毕竟是见惯了这些的人,见状马上就去舀了盆水,温皓白一看也就会意了,也忙拿了条布巾,拧了水贴在江海的头上,江海睡梦里一直紧皱着眉头,只有温皓白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才会好一些,一旦握住手,这边就撒不开了。

  夏姨见了一脸的笑,道:“还没见这孩子这样黏过谁呢,看来他喜欢你。”

  被人这么一说,温皓白的脸又一下子变得绯红,说不出话,夏姨见状问:“你是哪家的公子哥吧?”夏姨一见到温皓白的时候就觉得温皓白是贵公子,先不说他长得白净,一点也不像在外面晒太阳出来的人,再说他的气质谈吐,一点也不像从没钱的人家走出去的孩子。

  这会儿细细打量,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锦缎珍贵,摸起来比肌肤还要细腻,腰间别的东西,头上所戴的宝冠都不是一般的家庭有的东西,见他拧毛巾时候生疏的样子,夏姨就更加肯定这样的想法。

  温皓白没说自己是温府的,只道:“爹在京中当官,小官罢了。”

  夏姨在床边坐下,摸了摸江海的脸,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无限地柔情,“大海这孩子,从小就受了不少的苦,这些年来没生过几次这样的病,与其说是他身体好,不如说是他不敢生病。”

  温皓白有些不理解,道:“什么叫不敢生病?”

  “他爹在他多大的时候走的我都记不大清了,他们一家打渔为生,一家靠着他爹操持着,他娘就他一个孩子,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带在我们身边纺布,我家帆儿比他大个几岁,那时候跟在帆儿的身后跑,整日地摔跟头,我跟他娘都已经习惯了。”

  温皓白静静地听着,一边感受着从江海身上传来的炙热的温度,夏姨接着道:“也就那日天突然就变了,他爹就没有再回来,他娘思念成疾,苦苦撑着身子就因为放心不下这孩子,等到他能够学着自己做饭烧火的时候,才撒手人寰。”

  “我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他自小就没什么是比人差的,他一直都很努力,但是有些时候就是坚强地让人心疼,让人觉得难过,帆儿那时候还会时不时地来看看他,后来帆儿入了京就再没回来过了,你要是有机会帮我去找找我的帆儿好不好?我就是想见他一面。”

  温皓白觉得这位大妈口中的“帆儿”应该是他的孩子吧,说起话的时候眼神里的母爱都泛滥成灾,又没多问叫什么,便又听夏姨道:“有一次我也是这样来了这里,才知道这孩子烧得很烫,我们那时都没什么钱,哪里请得起什么大夫,要到京里去请啊!那时候也是这样在他身边照顾他一夜,这孩子,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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