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棍秦(下)

小说: 步步惊情:女人,爷宠你 作者: 土豆炖牛肉串串 字数:2611

  “姑娘看也看过了,口水也流了不少,怎的也得给本天师一个交代吧?”

  红衣男子的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云婧川刚喝进去的一口水直直的喷了出去。

  “哎呀,”那红衣男子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云婧川的“攻击”,却愈发娇嗔道,“讨厌,姑娘怎么忍心这么对待本天师。”

  后面的四个字,那红衣男子竟然是嘟着嘴,像个小姑娘一般一字一句的埋怨,顺带的还甩了甩不知道何时拿在手中的帕子。

  云婧川身上瞬间犹如千万条毛虫爬过,止不住的发痒,作为一个女汉子,因何能忍得个男人竟为这般?云婧川当即炸毛,抓狂似得吼了一声,“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你个大男人你也好意思这样?别以为你给我说情了,没让我被绑走,我就得忍受你这样!”

  那红衣男子却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闲适的掏了掏耳朵,进而转过脸,“个子不大,嗓门倒是不小。怎的?且不说救你命的事情,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声音终于不在是刻意模仿女子的变声,却依旧阴阳怪气。云婧川听着这话,顿时语塞。方才只顾得生气了,这下细细看去,床榻前扔着的那一堆,分明就是那会儿天师的衣物和旗子,再加上这人的自称,难不成,真的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不,怎么可能?云婧川转而摇头,既然是天师,怎么会如此的……没个正形?怎么说,吃的是嘴巴上这碗饭,就算是为了唬人,也应当出口成章,文质彬彬的样子才对——

  云婧川目带审视,那红衣男子却也坦坦荡荡。

  盯了许久,云婧川终于有些不笃定了。说到底,文质彬彬什么的,不过是她的臆测罢了,谁规定天师便一定要那个样子?没准儿,这个世界,这个朝代本来就是这样的,天师也可以住在花楼,也可以这样的……阴柔。

  “那,既然你就是那秦天师,你可知我来这里所求为何?”

  女子气势弱了许多,低着头犹犹豫豫的样子却是与先前入这飘香楼时极为相似,红衣男子窃喜,心下笃定云婧川已然信了八分,暗道这女子如此轻信于人,果然有趣。因而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捏着指头,扯着嗓子回应。

  “这个简单,之前本天师已经卜了一卦,姑娘这些日子不甚如意啊,贸然离家,未婚夫婿又……”

  “果然是个神棍罢了。”只知道道听途说,看来不过是寻消遣的人罢了。云婧川长叹一声,打断那人,“看来公子不是我要找的天师。方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这便告辞……”

  红衣男子一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云婧川究竟凭借什么做出这样的结论,担心会出差错,因为急促道,“姑娘可是要找玄女?”

  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云婧川当即惊到原地。

  红衣男子趁热打铁,“作为玄机老人唯一的孙女,玄女医术、杂学均是天下第一。据说,还能使异术,传言能使时空扭转——”

  “你刚才说什么?”云婧川眼睛一亮。

  红衣男子慢慢悠悠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一手修长的手指端酒杯轻晃,“姑娘现在相信了?”说罢,下巴略抬,轻抿了一口。

  “你刚才说玄女——”云婧川单手撑在桌子上,俯身。

  男子食指竖于唇间,“嘘——”制止了云婧川下面的话,“先坐下,我们来谈谈条件如何?”

  “条件?”云婧川不解,但还是顺从的在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姑娘莫不是以为,本天师的消息是白送的吧?”红衣男子唇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这世间,想要得到什么,必然先要付出什么作为代价。姑娘觉得本天师说的可有道理?”

  这是要坐地要价?可是她身无分文……云婧川垂头,咬了咬唇,道,“你要什么?”

  “杀,了,你,夫,君。”男子一字一顿,脸上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云婧川猛地抬头,一张布满红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瞪大的眼珠子就像要掉出来。

  “呵——”男子突然破功,轻笑道,“骗你的。我就是好奇,阳平人人称颂的丑女与美男是否如传言一样情比金坚。”

  云婧川略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果然,尽是恶趣味。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玄女的下落了吧?”云婧川眼神亮晶晶的紧盯着男子。

  “姑娘不必忧心,过几日玄女就会去贵府上为令夫君诊疗。至于条件——”

  “走水了——”一声惊呼突兀的从楼里传来。红衣男子眼神一凛,疾奔向窗口,“哪里跑!”男子怒喝,随即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你别走啊,我还没——”探出的手甚至来不及触碰到衣角,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云婧川望着男子消失的窗口,一时间情绪纷扰。

  时空扭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若不是真的,从这个古人嘴里,怎么会蹦出这么现代化的词语呢?若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找到玄女就能回去了呢?

  都没有来得及确认。要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快灭火啊!”“快去打水来!”“救命啊——”此起彼伏的混乱的声音穿过木门。

  火势很大?云婧川迅速起身拉开房门——

  “啊,咳咳……”妖娆的火舌差点舐上云婧川的面颊,浓烟袭来,呛得她咳嗽不止。云婧川慌忙关上房门,倚着跌坐下来。

  怎么办?该怎么离开才好?

  桌凳、屏风、床——对了,床单!

  云婧川踉踉跄跄的走向床铺。

  意识里好像记得,曾经某个电视剧里有人用床单做了绳子逃跑,虽然不是最佳办法,所幸就算断了,二楼掉下去也不是要人命的。

  门缝中已经开始有烟雾弥散进来,云婧川捂着嘴咳了两声,扯着床单就是一抖。

  然而床单不够长,云婧川眯着被烟呛出眼泪的眼睛看了看其他地方。

  可是屋子里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必要的家具,唯一算是装饰的也只有当帘子用的纱幔了。

  等等!纱幔?!

  云婧川打起精神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房间里所有的纱幔扯了下来,打好结,又顺带撕了一小块沾着桌子上那会被她吐下的茶水湿透,绑到了口鼻上。随后,扶着窗棱,拽着打好的长绳一跃而出。

  烟越来越重了,就在云婧川跳出窗口的一刹那,那浓烟跟着涌出。云婧川无暇再看头顶上方是什么情形,也无心听得周围人们呼喊的又是什么。

  烟雾迷眼,又因为打结消耗了太多力气,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的只有愈发沉重的身体和拽着布幔愈发疼痛的手。

  “咔——”只听窗口传来一声金属与木头的撞击,云婧川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慌乱中伸手去抓,只来得及抓住与自己一起失重下落的纱幔。

  毫无预兆,背心向下。

  怎么会……

  说二楼摔不死人,还真的就摔下来了啊?

  云婧川头脑昏沉,欲哭无泪。果然自己就是个乌鸦嘴。

  “哐!”

  “嗯哼——”云婧川落地,隐约听到一声闷哼。

  迷迷糊糊感觉脸上有被拍打的钝痛感,耳边隐有呼唤声,云婧川努力微微睁开眼——

  “丑女人……”

  披散着长发的男子,一袭黑衣依旧松松垮垮挂在瘦弱的骨架上,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眉头紧锁,瞳孔中是浓的画不开的黑,脸色仍旧是印象中病态的白。

  是幻觉吗?怎么好像看到那惟安公子了?分明是还躺在县衙昏迷不醒的人。

  啊,都能把围观过来的人看成他的样子,也是,在这里,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云婧川在最后失去意识前,眼角缓缓流下了一滴泪。

  而在她落下的窗口,一抹白影蓦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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