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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语容抽了抽嘴角，把手里的书朝萧霁扔了过去。
“哎我认真的容儿!”
“行，你认真的。”柳语容假惺惺的配合他，一边说一边走出门。
怎么以前没见萧霁那么不要脸呢
“去哪啊?”萧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好玩的。”柳语容没回头，挥挥手往府外的方向走去。
萧霁望着柳语容离去的方向，眼里的笑意慢慢褪去。
柳语容转身时的落寞他看的一清二楚，醒来后的笑意盈盈不过也都是假装，每晚萧霁去她房边的窗户旁偷偷看她，柳语容也没有一次安然入睡过。
不过是让身边人不担心而维系的假象
他都知道
经历的痛楚，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抚平
只是希望，时间会是一剂良药
*
柳语容来人群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都是喜色。一旁摆摊的人吆喝着，不远处的戏楼里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酒楼前的小二正笑盈盈的揽客。
柳语容都一眼撇过，提不起兴致。
“呀!”
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撞到柳语容身上，惊叫一声，连忙推开道歉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啊，没事。”柳语容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转身离开，却被一只小手拉住了衣袖。
柳语容一顿，低下头，扎着两个小辫的红衣小女孩看着自己，笑靥如花
“姐姐别生气，我把糖葫芦送给你，可好吃了。”
未待柳语容反应过来，手里便被塞进一串糖葫芦，小女孩朝她招招手，转身跑开。
柳语容愣怔的看着远去的红衣小女孩，蓦地湿了眼眶。
那个小女孩，一身红衣，两个小辫，眼睛发亮，笑靥如花。
像极了曾经的她
柳语容张了张嘴，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想要叫住她，想要让她等等
等等她，把她带回去，别留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
只是一眨眼，那个红色的身影就消失在视线里。
她没办法抓住任何东西，不管是杀人下毒，还是步步为营深谋远虑
一切一切结束了，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穷尽了所有，最后荒凉入骨，冷的她走不动
*
然后柳语容在酒馆里，遇到了刚刚从萧府离去的唐杨。
柳语容没什么犹豫的往他那走去，唐杨也没有停顿，为她摆上一碗酒。
旁边闹闹哄哄，他们这桌静的只有倒酒声。
直到桌上摆满空酒坛，唐杨眼神涣散，半伏在桌上，终于开口讲了第一句话
“对不起。”
柳语容正倒酒的手顿了一下，原本迷迷糊糊的神志猛的清醒，抬头看向唐杨
“唐杨，你……错哪了?”
“……”唐杨勉强直起身，给自己倒酒“错在，没有阻止我父亲，没有早点发现阴谋，没有早点和那个狗官…断绝关系。”
柳语容勾了勾嘴角，忽然很想笑
没有一件事真正与他有关
最后都是他的错
“唐杨，你没有错，没有。”柳语容缓缓开口，把柳芷冬的死暂时抽离，说出真相。
“我有错……”唐杨始终没有看柳语容，一个人念念叨叨“我害死了柳芷冬，害了我母亲和唐家人。”
柳语容看着唐杨，欲言又止，眼里满是伤感。
“不然。”唐杨突然猛的放下酒碗，抬起头直视柳语容“谁来与我解释，为什么我要走到如此地步。”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会家破人亡
我只能告诉自己犯了无法弥补的天大的错
才能支撑着我活下去啊
“……唐杨，对不起。”
柳语容突然沉声开口，唐杨一愣，眼里多了几分清明
“你说…什么?”
“原谅我曾经将芷冬的死归于你，明明你也很痛苦。”柳语容道“恨会蒙蔽人的眼睛，而我当时不想驱走它，只有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往前走。”
“只是现在。”柳语容声音轻的如毛“该放下了。”
“也许一时半会，我没办法放下仇恨，我恨你的父亲，汪未。但是唐杨，这一切不该由你承担。”
“这会是……芷冬想说的吗?”唐杨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我想，会是的。”柳语容笑着点头。
柳语容将放在桌旁用油纸包着的糖葫芦抽出，递给唐杨。
“唐杨，世上总会有人，有事会支撑着你走下去，不要选择无由来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