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来世再见

小说: 听闻师兄是断袖 作者: 惑臣 字数:2010

  “我爹治不好我的,先天不足岂是轻易能治好的,我能活到少年已是不易。”

  衿深不语,“文敏”方才分明说黄芪名医治不好自己儿子的懦夫,如今又这般说法,这让他有几分不敢相信。

  “知道为什么你们几次三番要见我娘,都见不到她人吗?”“文敏”笑容弧度逐渐扩大,嘴角几乎扯到极限,这般大嘴狰狞扭曲的笑容,非常人所能做到。

  他背对着衿深,衿深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用长长的沉默回答他。

  “我娘她早疯了,你也知道我早就死了,所以啊——”“文敏”转过头,那诡谲的面容将衿深吓了一跳,他抓住这个时机敲响了钟,虚虚实实的身体在钟声响起泛出波澜的那一刻变得虚弱,下身已经在逐渐消失,“我娘她早就被我做成药人,可惜失败了。”

  他说得一点都不惋惜。

  衿深面色复杂,不知该如何回话,只是“文敏”只剩下一张苍白的病容,他却好似成了那个真正的文敏,对衿深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替我向晁谦问好,告诉他以后放心来世宴玩儿吧!”

  话音未落,文敏已经消失,衿深不知他是否会再回来,只是感觉文敏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衿深叹口气,手掌一握,还在响荡的钟“嗙”地一声炸开,不再泛出波澜。

  文敏大概如何也没有想到衿深居然还会有这个气力将钟毁灭,毁得如此直截了当。

  衿深眼中一抹绿意闪过,身体异常疲惫,背后的伤口好似又撕裂了,让他觉得头脑昏沉,眼前景物变得模糊,黑暗渐渐将之笼罩。

  “砰。”一声闷响,衿深倒在了地上。

  “叽?”人参娃娃从衿深怀里钻出,细长的小手戳着衿深的脸,希望能唤醒昏睡过去的饲主,这里可是危机四伏,这样轻易睡过去可是很危险的。

  一抹绿意自衿深体内划出,是皂豕。

  “对不起崊禧小宝贝啦,等你成年就可以锻体了。”皂豕伸手将衿深发间属于白骨花的花瓣摘去。

  他附在衿深体内温养自己,同时也让衿深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无法进行锻体,此事未胤一直帮他瞒着衿深,只是在衿深很小的时候让他记住锻体一事可不着急,以至于他们亲爱的衿深大师兄一直在锻体一块懒怠。

  “要快点离开才行,邹止渊那小鬼来了就要妨碍崊禧小宝贝了。”皂豕说着冲进衿深体内,暂时支配衿深的身体捞起人参娃娃塞进袖中,利用丹田内仅存的稀薄灵气快些离去。

  衿池追寻痕迹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看着盖在白骨花上的玄袍,他明白衿深真的来过这里,看样子大概已经走了。

  衿池一把火将这害人的白骨花灼烧,玄袍握在手中,只感觉手心一片粘稠,衿池顿时蹙起眉头拿起玄袍摊开,背后一片深色,他将那一块深色凑到鼻尖轻嗅,浓郁的血腥味混着淡淡的药香充斥鼻腔。

  衿池知道,崊禧又受伤了,这件玄袍是他在收拾崊禧的衣物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的,药也是他给崊禧准备的。

  跑这么快是有多怕我把你带回空玄观去?衿池有几分恼火,崊禧现在这是在避着他,否则受这么重的伤应该在这里好好等他来的。

  衿深没怎么处理过伤口,只给他们几个外出历练受伤归来的换过药,是以衿池特地将每种药的用法都表明了,生怕他用错药。

  看着白骨花烧成灰烬,殊旒才领着他家的剑卫姗姗来迟,看着此处一片狼藉愣了一下,再看衿池手中一件玄袍,面色并不好看,“咋了这是?衣服弄脏也不至于生气吧?”

  邹止渊历练几乎是穿黑衣服,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殊旒可是一清二楚,完全是邹止渊这人龟毛,白色道袍轻易就弄脏,干脆穿着黑衣服眼不见为净。

  衿池深吸口气,崊禧避着他这件事他记心里了。有机会再和他慢慢算,转头对殊旒道:“有件事麻烦你。”

  “什么事还会麻烦我?”殊旒算是让衿池这态度给吓着了,邹止渊这人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跟长辈的那叫客套!

  衿池看眼殊旒后面那一排的剑卫,这些事不宜让他们听见。

  殊旒意会,转头对自家剑卫说道:“你们去附近查探一番,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剑卫闻言纷纷散开,仔细查探四周。

  殊旒凑近衿池问道:“什么事这么隐秘?”

  “借你的绯衣用一用。”衿池说道,绯衣是殊旒自己私下培养出来的一批护卫,见不得光,但跟过百晓生,学到一手两手。

  殊旒闻言就知道邹止渊什么想法,“你要让他们跟着崊禧。”

  衿池颔首,衿深不愿意他跟着,看见他跟耗子碰着猫似得,这样下去他得把自己气死,更何况观中事务的确需要他回去把持,衿訾和衿黔还需要他好好整治一番。

  “你对你师兄还真是……”殊旒顿时噤声,提到那位空玄观大弟子说他一点不好,邹止渊能马上跟你翻脸。

  “成成成,先找百晓生确定一下他在哪,我让绯衣他们过去跟着,保证连他今天穿什么料子的底裤都一清二楚的汇报给你。”殊旒说完又让衿池给丢刀子眼了。

  “崊禧耳朵灵,不能贴特别近。”衿池说道。

  殊旒不管崊禧是真的耳朵灵还是衿池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心,反正这位挚友那点小心思也没想过藏起来。

  皂豕附身衿深随意向一个方向去,到后面灵气便支撑不住,瘫软地挂在树干上,皂豕终于支撑不住陷入沉睡。

  天幕落下,笼罩在森林上的雷云没有带来不详,似为挽留自己的颜面一般,淅淅沥沥地下去了雨,渐渐地便大了起来。

  “咳……”衿深猛地喘出一口气,睁开沉重的眼皮,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绿叶,一滴水顺着叶脉滑下,在叶尖挂着,欲落不落,终于还是落下,滴进衿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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