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花忘忧

小说: 听闻师兄是断袖 作者: 惑臣 字数:2007

  衿池闻言不禁挑眉,衿深不知,他可是知道这妄京楼楼主名曰花忘忧,自称忘忧闲人。

  “莫称公子,阁下请便。”衿深道,为忘忧让出一席位置诉心中悲情。

  忘忧颔首,坐落椅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弦上摩擦,发出声音,细细诉往事悲恸。

  弦止声落,忘忧抬头,面纱紧贴面容,一双经历沧桑的眼写满麻木漠然,泪却止不住,将面纱打湿。

  衿深伸手将手帕递予他,分明已经红了眼眶,泪水满面,却嘴角含笑。

  衿池不懂这二人哑谜,只是崊禧哭得他心疼,对这忘忧无几分好感。

  “忘却不如面对。”衿深只是道。

  忘忧一愣,眼中的麻木漠然有几分颤动,看着衿深有几分犹豫。

  衿深却是含笑取出自己的埙,凑到嘴边吹奏起那古朴天籁,声声真挚入耳,仍是衿池熟悉的那声音,却是不同旋律,道出不同情意。

  忘忧忘忧,忘记忧愁,花忘忧想要忘得,却是一个名字,忘记一个令他痛苦不堪,又爱又恨的人,只要忘记他的名字,就可以重获新生了。

  古朴声止,真挚情感尽数告之,衿深睁开眼睛,眉眼含笑转头对几分茫然的衿池。

  花忘忧起身,抱着琵琶对衿深弯腰深深一个鞠躬,这是他所能做到最大的尊敬,哽咽着说道:“多谢先生。”

  衿深只是道:“糕点和花茶很美味。”

  花忘忧愣了愣,不再多言,不再多打扰二人,告辞离去。

  “崊禧莫要打哑谜。”衿池说道,这二人之间用乐声便能交谈,他却听不懂,衿池不喜这种感觉,仿佛这样的衿深离他太遥远,让他抓不住。

  “好,我说便是。”这般着急的衿池可是少见呢,衿深有几分想要逗趣他,却知衿池性子傲娇,若是现在逗乐过头,只怕一会儿便是自己自讨苦吃了。

  琵琶声倾诉的是花忘忧与竹马之情,衿深听三分,见他女子打扮以为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不料更加艰辛。

  花忘忧与他的竹马情同手足,两小无猜,如他和衿池这般,只是后来花忘忧有了红颜知己,将竹马冷落,回过神竹马已经身负重任,奔赴战场。

  听到这里,衿池愣了愣,不曾想过这妄京楼楼主竟是外来者,那后院由妄京楼楼主自幼栽培的花便名不符实了。

  “接下来如何?”

  衿深含茶润口,咽下后继续道。

  花忘忧思念竹马,写信予他却无法送出,待竹马凯旋,想邀其一同饮酒作乐,却见竹马身边一巾帼女子相随,二人姿态亲昵,冷落自己。

  花忘忧性子不好,不如竹马那般忍耐,当时便甩袖离去,闭门不出。后竹马病重,花忘忧担心,前去探望,却见女子喂药予他。

  “活该。”衿池突然打断衿深说道。

  衿深看他一眼,衿池神色冷然,对花忘忧这般懦弱逃避之举很是看不起。

  衿深笑了笑,不知他这突然发什么脾气,只是继续说道。

  得知竹马因伤不愈而久病不起,花忘忧很是担忧,偶得名医说道高原之地有一药草名曰塔黄,乃良药也。

  为治好竹马,花忘忧只身前往高原之地,为了快些治好竹马,半个月的功夫他将塔黄带回,交于名医治他,不料竹马却是设了个大局等他。

  竹马功高盖主,故而装病避开帝王的猜疑,暗中准备夺下那庙堂高位。

  花忘忧是忠臣,竹马为佞,他定是要受几分牵连,只是这个大局却让花忘忧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

  “什么意思?”衿池没懂衿深这一笔带过的一切。

  衿深摇头,声中之意便是如此。

  “只是这样,他便要忘记这个人?懦夫之举。”衿池冷哼一声。

  衿深却是笑着摇头,非花忘忧懦夫,与普通人来说,一切很重要,与修道之人而言该看淡,将自己交给道,只是能做到的人又有多少呢。

  “崊禧你要他面对为何?”衿池突然问道。

  衿深含笑戳戳衿池的胸膛,意在其中。

  衿池无话可说,只是觉得胸口有点热,崊禧这举动若是一脸矜骄地做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只怕是看不见那般姿态的崊禧。

  “叩叩叩!”敲门声起,不同于花无忧前来那般缓慢有礼,来者只怕是让二人久等的文敏。

  衿池按住衿深前去开门,时隔多年,苍白病态的少年容貌上仍有几分过去的痕迹,眉眼间却不再胆怯,阴鸷神色让他透着几分阴冷。

  见开门人不是衿深,文敏愣了一下,打量着衿池,对他仍有几分记忆,露出狰狞地笑容,“你在,那么晁谦人呢?怎么不敢来见我?”

  衿池面色冷淡,细细观文敏面相,如崊禧所说,的确是已死之人面相,此人却还活着,却像个疯子。

  “他没来。”衿池回答道,衿黔那小子敢来才奇怪了。

  衿池淡淡的回答对文敏来说却是一块砸入潭中的巨石,掀起巨大波浪,“为什么?他不是说和我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见我?!我等了他那么久!他怎么还不来!?”

  衿池蹙眉,当初那个胆怯懦弱的孩童如今已经成一名疯子,一名草菅人命几分癫狂的疯子。

  “他没空。”衿池说道,衿黔没凝练出剑气,哪敢随便出门。

  文敏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透过衿池打量坐在椅凳上的衿深,问道:“你与那崊禧也是认识的?”

  衿池挑眉,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诉文敏崊禧是空玄观大弟子衿深,然后闹得人尽皆知,只是这种邪恶的想法刚冒出头便被他压下,只是矜骄地点点头。

  文敏露出一个阴冷地笑容,“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衿池蹙紧眉头,文敏这种侵犯的眼神触及他的底线了。

  “你是晁谦的师兄,我卖你一个面子,把崊禧交给我,名医府奉你为座上宾。”文敏说道,尚未觉察衿池不虞之色,注意全然集中在衿深的身上,他倒要看看这个家伙现在能怎么跑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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