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子曰不语

小说: 听闻师兄是断袖 作者: 惑臣 字数:2044

  只见一只蜥身蝎尾的妖兽不知在何处蛰伏,竟突然自妖兽群中跃起,不奔牛车而奔衿深而去。

  “这里怎会有毒蜥哩?”牛伯一声惊叫,万万没想到这与雾林相生相伴的毒蜥竟也会出现在此。

  这若是让它那蝎尾蛰中,衿深只怕要去了半条命。

  衿深凝眉,埙声倏地急促,圈圈涟漪化作音刃,划过毒蜥的厚甲,堪堪将留下一道痕迹,将它击飞!

  周边妖兽无厚甲,一身御寒绒毛在音刃下皮开肉绽。

  这群妖兽本是奔着黄牛这无灵智的猎物而来,如今有人参娃娃踪迹,自是把目标换做衿深。

  衿深深知巨蜥多难对付,若是无九劫注以全部灵气将其贯穿,只怕是于自己不利的。

  音刃划过将围困柳东青的妖兽击倒,柳东青抽身迎上毒蜥,只要将这庞然大物挡住,让衿深有喘口气的机会,便是五五分胜。

  “叽……”人参娃娃弱弱地叫了一声,明白自己闯祸了,在衿深袖中晃动头上朱果,似有迟疑。

  衿深无法开口,只能任它乱动,被捂热的朱果划过肌肤微微瘙痒。

  “不行,再这样下去撑不到天亮的。”柳东青说道,这边的妖兽怎的这般不怕死,看见同伴倒下也丝毫不惧,颇有越挫越勇地架势。

  柳东青明白这一点,衿深自也是明白,只怪自己阅历不足,不知雾道妖兽这般凶猛,以为历练是手到擒来丰富自身眼界之事,不曾想竟有如此危机。

  想来衿池不愿自己孤身一人,也是担心自己。

  想到自己方才还耍赖,衿深不由几分懊悔,衿池生气是应该的。

  “崊禧!这玩意儿的命门在哪?”柳东青与毒蜥缠斗,却发现这妖兽皮糙甲厚的,绕是他的利剑也只能在这厚甲上留下浅浅一道剑痕。

  衿深无力再吹埙,连着两个时辰的吹奏已是他的极限,更何况不过缓口气和口水的功夫他便吹起《兽潮奠》,如今嗓子眼疼得好似在灼烧一般。

  “咳……”喉间一痒,衿深不禁一咳,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已经不能再吹奏下去了。

  距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只是这妖兽只怕是不会罢休的。

  衿深的面色不由凝重几分,取下腰间九劫,一挥九劫,七节玄铁节节衍生,衿深摘下挂在九劫上的红穗向上一抛,红穗落下之际,一道火龙自红穗中冲出,直将周边妖兽和尸体吞噬,绕是毒蜥,亦在火龙过境下变得焦黑。

  柳东青目瞪口呆,不成想衿深竟还有如此法宝,只是三息间便将周边妖兽清了个干净。

  “咳……”衿深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欲开口说话却是喉间一痒,口中腥甜。

  “崊禧你怎了?!”柳东青惊道,怎的他挂彩还未吐血,衿深却先吐了呢?

  衿深说不出话,只怕是今日勉强自己伤及声喉,暂时是无法出声同柳东青解释。

  牛伯走到衿深身边,一直布满老茧的手抓住衿深的手腕进行诊治,眉头拧起,并做双指探向衿深的脖颈。

  “伤到声喉,需加快脚步寻附近人烟,若无药草医治,只怕难以恢复根本。”牛伯说道,这驱兽粉一旦受潮便带来大麻烦,如今衿深腿伤刚好,又受内伤。

  衿深有几分着急,声喉于他很是重要,若是不能恢复,只怕未来他的乐师大道会更加坎坷,又或者师父不会再让他修习下去。

  牛伯按住衿深,安抚道:“莫着急,让小人参予你一根参须含在口中便是,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加重。”

  听见喊自己,人参娃娃方才探出脑袋,迷茫地看着衿深,似觉察他的情况不容乐观,竟摘下一颗朱果递交于衿深。

  “我呢?你看我都挂彩了。”柳东青戳戳人参娃娃,他身上锦袍已破,衣摆都让妖兽利爪抓成布条,看起来几分狼狈几分滑稽,意外可笑。

  人参娃娃“叽”了一声,钻进衿深的衣裳没有要搭理这个欺负自己的大坏蛋的意思。

  “过分,你这样我会更想欺负你的。”柳东青恶劣道。

  “叽!”人参娃娃怒叫一声,认命地摘下一根参须丢在干草堆中,这是要让柳东青自己捡的意思。

  衿深含住朱果,只觉味道有几分奇妙,伸手掂掂袍袖中的人参娃娃,朱果本是它结出,参须亦是它的一部分,摘下只怕很是疼痛吧。

  “叽。”人参娃娃弱弱地叫唤了一声。

  衿深不能言语,只能用动作表达,只是相处时日不长的他们还未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难免沟通障碍。

  天渐明,待大亮后,牛伯即刻驱赶黄牛上路,不论是衿深的情况还是这夜间的惊险都需让他们加快脚步,不容在雾道驻足太久。

  路上无言,衿深不能言语,盘腿坐着凝聚灵气填充险些空了的丹田,尝试化元治疗声喉,只是声喉非经脉,无法以元来治愈。柳东青挂彩需恢复,盘腿坐着一动不动,周身灵气澎湃竟压过衿深一筹。

  衿深睁开眼睛细细端详,自结实柳东青便不曾见他修炼过,不知此人修炼模样,如今见着约莫有几分明白为何柳东青凝结不出剑气。

  ——此人与灵气过于亲近,仗着这般天赋自是对修炼有几分懒怠,虽喜与人请教比试,却已违背剑修意志。

  此事还需柳东青自行发现为好,让人提点总不如自己发现上心。

  思索间,一道白芒划过,衿深回眸与青衫白衣的衿池影像四目相对。

  “你打算去哪?”衿池问道,观他模样是准备出门。

  衿深不语,他现在无法出声回应衿池,只是不回复只怕衿池一会儿又该生气了。

  “怎么了?”见衿深神色带着几分慌乱,衿池有所疑惑。衿深一向冷静自持,在他面前尚且会有几分本样,但也鲜少这般。

  衿深摇头,若是让衿池知道自己这么快又受伤,只怕是真的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要求。

  “怎的不说话?”衿池眯起眼睛有几分狐疑。

  驱赶牛车的牛伯回过头说道:“他俩打赌呢,你若是现在让他出声儿,可就输了。”

  衿池不语,直接切断通讯。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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