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刚来

小说: 一只竹妖出土来 作者: 蕊羽 字数:3794

  清水“哗哗”的从假山上倾泻而下,消散的白色水沫,一波接着一波。湖中有一把把绿色的小伞顶着娇阳撑起,鱼儿穿梭,嬉戏在亭台楼阁的倒影里。细柳轻轻将长发,在水中荡漾,波纹粼粼,一圈圈写着春的诗句。

  “你倒是挺清闲的,活都干完了!”正在放松感受自然的苏小竹突然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传进耳朵,苏小竹意识到来人,立即站起身来,恭敬的低下头,向来人行礼。

  “回刘嬷嬷,刚刚干完活,手酸痛的很,就小歇了会儿。”

  “小歇,我看你就是偷懒!”刘嬷嬷一翘起根手指,戳着苏小竹的头,“劈这点柴都花了大半个时辰,你真是娇贵的很哪!”刘嬷嬷最后一句明显带着鄙视,还重重把娇贵突出。

  苏小竹对刘嬷嬷的训诫满不在乎,但脸上一副认错的表情,不敢反驳的样子:“小婢知错,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去,把沐夙园的院子仔仔细细的给我扫干净,夫人已经回来了,晚上就搬过去住。我等会儿过去检查,要是扫的不干净,今晚就不许吃饭。”

  “是,小婢知道了。”

  看着刘嬷嬷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的背影,苏小竹才抬起头来。对着刘嬷嬷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得意吧,有你哭的时候。

  扛着扫把,苏小竹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什么沐夙园,进去一看,苏小竹瞬间脸上直抽抽。知道唐少陵家有钱,但有钱的也太任性了吧!家修的跟迷宫一样也就算了,一个院子至于修这么大吗。

  再看看这地,明明干净的一片落叶都没有好不好,扫什么,扫灰啊,还是抠石头。不满归不满,苏小竹还是装着样子,“认真”的扫了起来。

  边扫边回忆起前天的事情,也是她现在沦落至此的原因。

  前天,唐少陵一大早就派人来接苏小竹去唐府,来人说,唐少陵去城外接她母亲了,让她在府里自行消遣,玩乐。还给她安排了房间和丫鬟,她不喜欢人伺候,就撇开丫鬟自己游玩。别说,唐少陵家真的很大,比渡缘寺还大上一倍多些。而且装饰颇为好看,讲究,苏小竹是边欣赏边感慨,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真是浪费啊。不过她又转念想了想,唐府上下仆人百来号人,住这房子倒也是不寂寞。

  等她过了兴奋,收起玩心,才发现自己遇见了一个大问题,她又迷路了!而且衣服也不知道在哪里沾上了污黑泥渍。一大坨的让她很是苦恼。

  这个时候,苏小竹看见一个小丫鬟端着好像是衣物的东西,走进了离她不远的一个房间,又很快出来。本着好奇心,苏小竹就走了过去,推门一看,有很多的衣服,被子等物品,分类整齐的放在架子上。

  苏小竹理开一件衣服,和刚刚那个丫鬟的衣服一模一样,这里是库房?苏小竹环看一周,没有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先借一下,唐少陵肯定不会小气的一件衣服也不肯给她,大不了原价赔偿好了。

  苏小竹穿好出来,为了配合衣服,学着小丫头的发髻也绾了一个。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就忙着出门去寻一个铜镜或者水池想看看自己的样子。

  谁知,一出门就与来人撞个满怀。苏小竹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来人只是“哎呀”了两声,没有其他动静。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呢!”苏小竹抬起头,面前是个老妇女,邹着眉,一脸发福,肥肥囊囊的。两腿肩宽站着,看起来底盘很稳。

  见苏小竹不说话,她又开了口,语气里尽是贬低和不屑:“你是新来的。”

  “我……”苏小竹想了想,自己是今天刚刚到府上的,于是回答道:“是刚来的,怎么了。”苏小竹一副无知模样,看的对面的人很是不高兴。

  “新来的!敢和我这么说话,你倒是有胆,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小竹。”话说她为什么那么听话的告诉了对方她的名字。苏小竹想,一定是对方如山--压倒性气势的原因吧。

  这里毕竟是唐府,自己是来帮唐少陵忙的,还是低调不要惹事的好。

  “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呢。”说完苏小竹就越过了她,也不理睬她,寻着方向就要离开。

  那妇人凶凶的也没有拦着她。

  苏小竹还没走多远,就被一大帮小丫鬟给拦下,又给带回了刚刚的屋子。

  “刘嬷嬷,人带来了。”一个小丫鬟撇眼苏小竹转而恭敬的对着坐在扶椅上喝着茶的那个臃肿妇人。旁边还有两个小丫鬟给她捏背捶腿。把她伺候的很享受。

  刘嬷嬷看了一眼苏小竹,确定是她,随口说了句:“打。”

  苏小竹还没有听清楚,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小丫鬟压着躺在了一根板凳上。苏小竹奋力挣扎,无果。余光看见旁边的丫鬟手里挥动着木条,一起一落,腿上,屁股和背上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啊!你们干什么,啊!敢打我!哎呀。”

  也不管苏小竹的叫喊,她们足足打了20下才放开苏小竹。

  “今天看在你新来的份上,就只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好好学规矩。翠儿,她就交给你了。”

  刘嬷嬷旁边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上前:“是。”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小丫鬟。干起了活儿。已有一天有余了,每次偷懒吧,刘嬷嬷就会出现,每次要说自己的身份,或者问些其他的,就有新活儿催着她干。

  她问,世间谁最悲也,自答,是吾悠悠青竹。

  坐在大水缸后面,苏小竹锤着自己发酸发软的腿,摆出一副快歇气的模样。唐少陵去接她母亲拖了两天了还没有回来吗?还没有发现她不见了吗?再不行,她就要召唤白钰了,这苦人的地方,她怕是撑不过去啊。

  “娘,您今日回来,肯定是车马劳顿,您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事呢。”

  一听有声音,苏小竹赶集收腿往水缸侧缩起身子。

  “站住!你,我还不知道吗,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今日也的给我放一边去。”是个女人的声音。

  “娘,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明天!我怕你今天就没影了。”

  苏小竹虽然很好奇,但又不敢探头去看,这大水缸除了前面有颗树,枝长叶茂能遮阴避凉以外,周围几米都是些矮花小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这让她拿来遮挡,要是被发现偷听怎么办。

  愁苦之际她看见地上有一枯枝,突然灵机一动。将它捡了起来,又捡了几片树上落下新鲜的青黄树叶叉在这个枯枝分叉上。这也算一防御工事了啊。

  从水缸后小心的猫出一角来,苏小竹一双“慧眼”透过那枯枝黄叶,悄悄的窥视着院落中的人。心里默念: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陵儿,你知道母亲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院落中只有两人,男的穿着富雅,一只青玉簪束发,身高背挺,虽然背对着苏小竹,但从声音苏小竹就知道是唐少陵。

  站在唐少陵面前的女子,衣着典雅富贵,雍容大气。看女子模样打扮是30来岁,感觉保养的很好,容光焕发的。难道就是刚回府的唐夫人。

  等了一天了,唐少陵终于回来了。苏小竹瞪大了眼睛仔细瞅着她们俩。

  “娘,您不是特意回来看我的吗?”唐少陵打开一把扇子,悠闲的扇了起来。满不在意的将头偏向旁边躲开唐母的视线。

  唐母明显不喜欢他这个样子,略微抿了抿嘴,:“你怎么总是这个样子,要你爹回来看了,非打你不可。”

  “爹不是没回来嘛,况且我这样子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对这个儿子,唐母是十分无奈,却又是放缓了态度带着劝解的口吻说:“陵儿,你早是该娶妻的年龄了,过两日我请婉儿上府上来做客,你与婉儿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你爹已经在书信中与藜家商量好了,把你们的婚事定在三个月后,三个月后你爹那边的生意就差不多处理完了,到时他会回来主持你们的婚礼。”

  听了唐母这话唐少陵明显急了些:“娘,我不会娶她的。我从小就只当她是妹妹的。”

  “你说这婚事你都推了多久了,让藜家又等了多久了,这次你非娶不可。”唐母态度十分坚硬。

  “我说过不娶就不娶,你让我爹回来打死我好了。”

  “再过三个月,你是愿意娶,也的娶,不愿娶,也的娶!”唐母很生气的对着唐少陵说。

  “我是不会娶她的。我不爱她,就算娶了她我也会休了她的!”唐少陵努力克制,不在唐母面前爆发情绪。

  “啪~”一巴掌重重的落在唐少陵脸上。苏小竹听见都吓了一跳。

  看着唐少陵泛红的脸,唐母惊愕。想伸手去摸摸儿子的脸,却被唐少陵躲开。

  唐母收回空中僵住的手,心疼的垂下眼眸。

  “藜家那姑娘有什么不好,样貌绝美,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且不说藜家事显赫,就凭当年帮我们唐家,让唐家有今天的地位。你就该娶他的女儿!”

  “只因为藜家帮过我们,你就让我娶他的女儿。那这一切还给他们就是,没有藜家的帮助,我照样能让唐家有今天的成就。”

  “你!你这逆子,是想气死我吗!”

  “您这不是还没气死吗。”

  唐母拍着起伏的胸口,努力平息了怒气,软下语气:“陵儿,算母亲求你了。婉儿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你们从小就定下了婚约,你也不想咱们唐家背负,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骂名吧。你若不娶,你是要让藜家成为众人谈论的笑柄,让人家婉儿再也没脸出去见人吗?要是她寻个死,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唐少陵低下头,沉默了一刻:“母亲,是儿子不孝!对不起唐家,对不起您和父亲。对不起藜家和婉儿。我不会娶她的,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唐少陵转身就走。唐母气极:“站住!”唐少陵没有停下,快步走出了沐夙苑。

  “白风,白雨。”

  “属下白风在。”

  “属下白雨在。”

  不只从哪里突然窜出两个人,手中拿着佩剑,他们单膝跪在地上,对唐母行礼。

  “将少爷关进卧房,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还有,不许任何人给他送吃的。吩咐府中侍卫严加巡逻唐府。要是少爷溜出去了,我拿你们是问!”

  白风白雨退下去了,这时一个丫鬟进来手里还捧了件红色的锦绣。上面还绣着代表富贵的牡丹,绣的栩栩如生,美丽动人。

  苏小竹看清来人,是翠儿。

  “小婢翠儿参见夫人,这是少爷给您准备的礼物。是一件非常漂亮的衣服,上面绣着您最喜欢的牡丹花。”小翠将手中的衣服摊开给唐母看。

  唐母摸了摸衣服,叹了口气:“收着吧。”

  翠儿又将衣服叠起,对唐母说:“少爷该是知道夫人您的苦心,他会理解夫人您的。”

  唐母看看她左手带的玉镯子,眼睛微微有些湿润。陵儿,母亲是想你能替母亲完成未了的心愿。但是不是,母亲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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