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官道血案(三)

小说: 红尘惊梦 作者: 袁泱 字数:2287

  第二日一早,秋陇欢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陆大哥,快起来吃早点了!吃完了我们就该启程啦!”任常乐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敲着秋陇欢的房门。

  好一会,秋陇欢才起身开门,“咳咳……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稍后就到……咳咳……咳咳咳……”

  “陆大哥,”任常乐赶紧上前扶住了秋陇欢,“你这病得好重啊!要不我们先停顿休息两三天,等你好了我们再继续走吧。”

  任常乐十分担忧秋陇欢,昨日里见他还是好好的,才过了一晚上,就病得这么严重!

  秋陇欢昨夜趴在桌上睡着了,寒风入体,加上秋陇欢自己身子骨弱,受不得半点凉,这一病就是这般的大病。

  “我没事……咳咳……”秋陇欢右手握拳,拳头抵在下唇,“就是昨夜受了凉风罢了。你快去大堂用餐吧。”

  “可是陆大哥……”

  还不待任常乐说完,秋陇欢就将任常乐推出门外,“我真的没事。这样吧,你去大堂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大夫,若有的话,你将他带来给我如何?”

  秋陇欢打定主意不休息,也就只能找一个大夫一同上路了。

  任常乐一嘟嘴,最后还是决定按照秋陇欢的话去做,乖乖到大堂上去找大夫。

  南疆是个三教九流混杂的国家,在五国之中,排行最低。

  南齐多美人,东陵多雅士,北荣多将才,西楚多谋士。南疆这地方,山穷水恶,鸟都不常光顾,何况还有瘴气常年环绕南疆,能活着,也算是一种本事。

  因着恶劣的生活环境,南疆发展得很慢。来到南疆的往往是在其他四国待不下去的穷凶极恶之徒,不过也有不少能人选择隐居南疆。

  大堂上,任常乐走到了魏弘之身边坐下。

  “三儿,陆大哥呢?”魏弘之向任常乐身后看了看,没望见陆思邈的影子。

  “还在屋里呢,陆大哥昨夜受风着凉了,看起了病得很重。待会用过早点,我还得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呢。”任常乐拿起筷子,狠狠地咬了口包子。

  “听闻舒然自从经历了牢狱之灾,身子骨就已经大不如前了。没想到,只是吹了一宿凉风,武功在身也抵抗不了。”一旁坐着的罗斯淳维用着早点,暗暗说道。

  任常乐听不大清楚,询问起罗斯淳维,“宋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哦,”罗斯淳维回答道,“我说舒然几年前身子就很弱,没想到会弱成这样。”

  任常乐单手撑住脸,咬了一口包子使劲嚼几口后,长叹一口气,“是呢。没想到陆大哥这么弱。我从前惹得母亲不高兴,罚我在雨里跪了一夜,第二天我睡了一觉起来,照样生龙活虎的跟她顶嘴……差点没把我母亲给气死……”

  此时,秋陇欢的房间里。

  光影昏暗,院落里的阳光未曾照进来,秋陇欢虚弱地躺在床上,不住咳嗽着。

  过了好一会,秋陇欢强撑着身体,一路磕磕碰碰地走到外屋圆桌旁,费力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几杯热水下肚,秋陇欢感觉自己倒是好了不少。她扶着桌沿慢慢坐下,那一张脸苍白如纸,但她的唇角沾染上的几滴血液却鲜红得可怕。

  秋陇欢的病,并不是昨夜凉风所导致的。

  她屋子的窗户,早早地就关上了。

  她这病,只不过是多年的小病慢慢累计下来,突然之间爆发的罢了。

  秋陇欢自嘲一笑,抬手给自己倒满一杯热茶,正欲饮下,门突然响起来。

  “谁?”

  门外人压低声音回复:“季瑄。”

  秋陇欢一听是竹季瑄,心下松了一口气,开口让竹季瑄进屋里来,“季瑄,进来吧。”

  竹季瑄进得屋内,一眼便瞧见了秋陇欢脸色不如寻常,心下一惊,急忙问道:“主子,你……是不是心疾犯了?”

  秋陇欢摇头,“你放心吧,心疾哪有那么容易犯的?只不过是这几日襄阳和夏阳成来回奔波,还连夜兼程去了落霞镇,中间太过操劳,没有休息好,一时之间就这么生病了。不过是件小事,季瑄不必担忧。”

  听着秋陇欢的一番解释,竹季瑄悬着的心落下了几分,但心中还是免不了还有那么几分担忧,“早知道,我就把祈御带着一起出来了。”

  秋陇欢噗嗤一笑,“你个傻孩子,祈御也有自己的事干,这次去东阳城,路途遥远。祈御怎么可能一直跟在我身边呢!外城的人不管了?”

  这次出门在外,原先一直给秋陇欢把脉的那位祈御大夫也因为秋陇欢接任代城主一职而回归十八纵,恢复了原先外城医司的职务,忙着打理医司的大小事宜。

  “可是,您的身体也很重要啊……”

  秋陇欢打断了竹季瑄的话,“好了季瑄,我知道你关心我。现在,你不如先说说你查到了什么了?我猜,一定有所收获。”

  竹季瑄突然被打断,但是看着秋陇欢,还是把原先打算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回禀起有关袁予安的事。

  “昨日事发时,我已经派遣了十八纵的两名暗卫暗中调查。经调查后,死去的十三人是因为中了娑罗教的蛊毒。剩下的十七人是被不知林的暗器梨雨魄所伤,暗器上所嵌毒药是醉梦繁花,由于用毒量微少,所以才没有死亡。至于袁予安……她是被不知林的机巧房房主南乡子带走的。但是南乡子没有把袁予安带回不知林,而是去了其他地方,至今下落不明。”

  秋陇欢听着,脑海里也在慢慢地整理思路。

  “南乡子是谁?我从未听过此人。”

  “南乡子,原是东陵淮县人士。本名谢姜,小字年年,谢家第二女,传闻十五岁逃婚,从此不见下落。”

  似乎有一点关联啊……

  “淮县……和谢家?是和袁家定了婚约的那个谢家?”

  竹季瑄点头,“正是。”

  秋陇欢心中大悟,一笑,“那倒是不用操心了。当年南乡子逃婚,还是她的胞妹谢妲代替她嫁去的袁家。谢妲与南乡子感情一向好,更何况袁予安是谢妲唯一的女儿,南乡子不会伤害她。她们……应该会去东阳城。你加派人手,让他们盯紧通往东阳城的路了。若发现了,也不要打草惊蛇。一路暗中护送她们就是。”

  “诺。”竹季瑄低声应答。

  秋陇欢习惯性地摩挲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道:“昨晚我们在大堂之上,那个女子是谁?”

  竹季瑄一怔,回想昨晚在大堂上看见的女子,似乎被秋陇欢多瞟了两眼的只有坐在最靠近东面桌子上的那个青衣女子了。

  “是娑罗教的圣女,名为珈萝娜。原是大匈人,后来随母亲来到南疆,母亲做了上一任娑罗教主的小妾,珈萝娜就做了娑罗教的奉神侍女。”

  “原来,她手腕上的图纹是那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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