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施灵之所以如此的有恃无恐,除了自家的背景外,还有宫里的势力支持。那便是胡皇后。
此番,她在郑缘那里吃了闭门羹,想来也不会善罢甘休。
皇亲国戚看似荣华富贵,可是一个不留神,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斋月宫中,陆令萱正在收拾着高纬洒落一地的书籍。她毕竟年迈了。当太子的乳母这八年来,已经从刚入宫时的“贱婢”变成了有一定地位的郡君,自己也是付出极大代价的。
一个宫婢从门外走到正殿,对正在收拾这些残局的陆令萱说道。“禀郡君,骆公子来了。”
陆令萱手中的动作一怔,是我的儿子吗?
“快让他进来!”陆令萱的神情中有着避免不了的激动,自己与提婆不见已有两年,不知他长多高了,有没有想自己这个母亲?
骆提婆从正殿走来,只见来人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到与这陆令萱有着五六分相像,是个俊朗的公子。
陆令萱看着骆提婆走进来,便已是两泪纵横,她颤巍巍着脚步走到骆提婆的面前,嘴唇蠕动,像是有话要说,却说不出。
那骆提婆见状,便先开了口。
“娘!”说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陆令萱的面前。也是两行清泪流出。
自从两年前,自己的父亲骆超被斩首,自己就发配边疆,去哪鸟不拉屎之地做苦役,这些年的苦,又有谁知?
“我的儿,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陆令萱抱着骆提婆的身躯在自己身前,痛苦道。
“娘!”
一股悲伤的气氛弥漫在这个殿的上方,令人潸然泪下。
片刻后
“孩子,告诉娘,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陆令萱怜爱着看着骆提婆,问道。
“娘,没事,那些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骆提婆云淡风轻的将自己这两年受的苦一口带过。
陆令萱看着骆提婆消瘦的面庞和那手上的老茧,不由得流出了泪。
“孩子,你受苦了。”
“孩儿不苦,比起两年前的那一幕,孩儿一点都不觉得苦。”骆提婆悲伤的说着。
陆令萱一时陷入了沉默,是啊,两年前,自己家破人亡,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控在这深宫中,顾影自怜。
“娘,我在边疆受尽苦楚,只为有朝一日,能再回邺城,为父报仇。”骆提婆露出了仇恨的眼神,拳头握得极紧。
“母亲也一样。骆儿,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待我们择日再说。”
“是,母亲。”骆提婆双手拱道。
“花萼,带这位骆公子去厢房休息。”陆令萱说完这话,便有一名宫女从殿外走进来,带着骆提婆下去了。
“高氏皇族,你们的气数,也该尽了!”陆令萱的眼神,透出了一丝的狠厉,你们欠我骆家的,欠我陆令萱的,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
宝嘉殿中。
“斋月宫的那位,又有什么动静?”胡小香仍是一副慵懒华贵的姿态,根本让人无法把她与“淫荡”二字联系起来。
但别人不知,不代表自己的贴身宫婢不知,路罗在胡小香跟前已经服侍多年,她与和士开的事情对路罗来说早已经不是秘密了,自己还有时要为主子遮挡一下。
“回娘娘,那陆令萱的儿子回来了!”路罗回道。
“你是说,骆提婆?”胡小香为了确认,再一次问道。
“禀娘娘,正是。”
“看来这陆令萱是想在皇上面前为她儿子谋个一官半职啊!”
“你去,继续派人盯着陆令萱的动作,一有情况就向我汇报。”胡小香对路罗说道。
“是,娘娘。”那路罗答完便退下了。
只留胡小香一人在屋子里。不一会儿,便从后面的纱幔中出来一人,此人正是和士开。
“何必为这一点小事担忧?”和士开说着,顺手便搭上了胡小香的肩膀。
“你不懂,那陆令萱可是纬儿的乳娘,若是她在纬儿身边教唆,时间一久,纬儿便连我这个亲娘都不认了。”胡小香走到软榻坐下。
“与那高湛的儿子,不认也就罢了。”和士开说着,顺势将胡小香搂在怀里。
胡小香故作挣脱一番,“那纬儿要是坐上皇帝,这齐国,可不就是你我的天下了!”胡小香放肆的说着,全然没有顾及和士开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臣便会好好孝敬娘娘的。”
路罗在宫外听见了胡小香与和士开二人的谈话,心中不禁一颤,不过随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离开了大殿。
这宫中,果然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路罗去了斋月宫,将自己所见到,所听到的一切,尽数汇报给了陆令萱。
陆令萱听完路罗的汇报,冷哼一声。
“胡小香,你以为你会扳倒我吗?”陆令萱漫不经心的说着这话,手中的那个果子,却已经被捏的不成型了。
王府
这两日,总算是将金墉的那些家当尽数搬到了邺城王府,高长恭也将手中在金墉的一切事物安排妥当。
现在的他,可谓真的是两袖清风,金墉的守将都被皇帝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只是皇帝不知,这新任守将,受高长恭恩惠多年,也是高长恭最忠实的部下,表面看似高长恭被削了权,实则一切都没变,反倒是他自己以后行事方便了许多。
郑缘这两日几乎都见不到高长恭,即便是见到也是匆匆的打个照面而已,看样子高长恭这段时间很忙。
“小姐,管家求见。”小新从门外进来,对郑缘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郑缘坐好道。
那管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本书。
“王妃娘娘,这是王爷让老奴给您找的,”说完,便递上前。
小新忙接过给郑缘。
郑缘拿到手中,看着这本所谓的“书”,有些啼笑皆非,她能说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吗?
“那个,替我谢谢王爷,你先退下吧!”郑缘支退了那个管家。
待那管家走后,郑缘随手将那书扔在一旁。
小新拿起看了看,“小姐,这不是您要看的那些贵族之间的关系的书籍吗?干嘛扔掉啊!”
“你识字?”
“是啊,奴婢自小就跟着小姐,奴婢是和您一起学的字啊!”小新有些诧异的看着郑缘。
“哦,我开玩笑的。”郑缘讪笑一番,可是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该怎么办?
“我懒的看,要不你帮我读吧!”郑缘心生一计。
“那好吧!那奴婢就读了?”小新试探着问郑缘道。
“嗯,读。”郑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