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资料摆在茶几上,修长手指轻叩,宫尚唇畔噙笑,眼底一片冷意。
“你的资料都在这里,南山阳一厢情愿,认为找你回来,他的女儿就有救了,但,我并不认为你妈妈蠢到一辈子毁在他手上,她的女儿也会如此,所以,请你解释下,一个把男孩子教训到尿失禁的女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柔弱可欺的?”
宫尚并不粗壮,按照他的身材来说,属于纤细劲瘦。
如果胖一些,宫尚的脸型一定是标准的瓜子脸,但他偏偏整张脸都是瘦削且棱角分明,就连线条优美的下巴也尽显骨感且立体。
纤细上挑的眉浓如黑墨,漂亮的丹凤眼,长睫拖曳至眼尾乌羽般上翘,偏于女性的眉眼因为间距较近,反而有种逼人的凌厉与傲气,皂白分明的眼珠眸光流转,眼神阴郁地落在南雪身上,犹如一只伏击猎物的老虎般虎视眈眈。
宫尚的美极具攻击性,凶猛到咄咄逼人,是南雪长这么大以来从不曾见识过的,虽然被宫尚盯得两腿发软,可还是舍不得挪开眼睛。
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直直地同他对视而不躲闪,甚至时间超过了五秒,无论南雪再怎样狡辩,宫尚断定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那是别人陷害我……”南雪眯着眼说完,从口袋里翻出比瓶底还厚的眼镜戴上,宫尚一眼瞧见胸口瞬间发堵。
“你近视?”旁边王超然坐姿别扭地问南雪。
“嗯,一千度,不戴眼镜基本什么都看不清……”南雪弱弱的说完,又凑近了些打量二人,“可以问问,到底谁是宫少吗?”
“我去,你不是吧……”王超然挠了挠头,看了眼脸色不虞的宫尚,总有种宫少吃瘪要咬人的错觉。
“你是宫少?”南雪一脸白痴地问王超然。
“不是……”王超然不耐地摆了摆手。
南雪锲而不舍,拿手一指宫尚,“那就是他咯?”
“刚才你爸给你介绍的时候,你根本没认清?”
王超然这样一问,南雪顿时满面羞红,嚅嗫道,“对不起……”
“你糊弄谁呢?”
宫尚起身一把抓过南雪脸上的眼镜戴上,瞬间天旋地转。
“宫少小心!”南雪及时扶住晕头转向的宫尚。
宫尚头晕得厉害,连忙伸手把眼镜摘下来,眼前发花的整个人都依在了南雪身上,温暖柔软,清香扑鼻,还挺舒服。
“你没事吧,宫少……”王超然和南雪扶着宫尚坐进沙发里。
南雪拿回眼镜重新戴好,贴着宫尚的脸,像鉴定古董似的仔细辨认……
宫尚才睁开眼就见到两个大瓶底,心有余悸地一把推开,把南雪推得摔趴在沙发上。
“呜呜呜……”南雪赖在沙发上不起来,“你干嘛推我?”
最烦女人又是耍赖又是哭的,宫尚也不问话了,拔腿就走。
在厨房里忙活的吴阿姨听到南雪哭,连忙跑出来,就见南雪从沙发滚下来头撞在茶几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宫尚和王超然俩个暴徒正迈着大长腿往外走,连忙过去扶起南雪。
“哎呀,怎么撞肿了?”
听到吴阿姨小声咕哝,宫尚脚步虚浮地回头看了眼,吴阿姨正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两人眼神甫一对上,吴阿姨立即低头噤声。
“她那是自己磕的,跟我们无关。”
说完,王超然随在宫尚身后离开,甩手把门重重关上。
看宫尚走路还有些打晃,王超然上前扶他,被宫尚一把甩开。
“哎呦!”王超然顺手抓了抓自己的屁股。
“怎么,又痒了?”宫尚瞥了他一眼,“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又没别人,一会儿找个地方帮我上点药。”
宫尚无情拒绝,“没空伺候你,找你哥去……”
王超然一边抓一边和宫尚进去电梯,“你说我这到底长的是什么呀,一年多了就不好,刘大夫说不是牛皮癣,这病全世界就我独一份,也就他的药能缓解,这病要是跟我一辈子,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宫尚随便他念叨,只当没听见。
“宫少!”电梯门外,一只白嫩如玉的手伸过来,挡住了即将闭合的电梯门。
宫尚面无表情,无视跑到气喘吁吁的南雪。
“宫少,你的档案袋。”
南雪把手里的档案袋送到宫尚面前。
“不,是你的档案袋。”
说着,王超然手指虚点了点南雪手里的档案袋,“有空好好看看,别以为你这种劣质伪装就能骗过宫少和我的法眼。”
电梯门缓缓在三人面前合拢,南雪忽然冲向楼梯间……
“你说这个叫南雪的,那么痛快就答应你姐夫给南玫移植骨髓,她是什么目的?”
宫尚静默不语,王超然自说自话。
“你说,她该不会是想报复吧?”
“哼!”宫尚不屑道,“她有几个胆子敢动宫家的人……”
咻,平稳下降的电梯忽然停住,头顶上的灯闪了闪,灭了。
王超然拿出手机打开照明,掀动紧急按钮,竟然没反应,骂道,“怎么回事?”
宫尚拢眉,掏出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
“不会这么倒霉吧?”王超然咕哝着,徒手扒开电梯门。
强行打开的电梯门后露出一堵墙来,上方尚存一个脑袋的宽度可以观察外界。
“有没有人!”王超然大喊。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我上去看看。”
“等等!”宫尚一把扯住火急火燎的王超然,“你先别急,这栋楼只有两部电梯,出了问题很快会有人发现……”
话音未落,电梯发出一声暗哑嘶鸣,露出地面的空隙随着电梯下坠,彻底被墙体遮住。
刚刚还打算把头探出去呼救的王超然,吓得一缩脖,“我再不说死呀活呀的了,太TMD邪门了。”
“哼……”宫尚抬起头看向电梯上方的摄像头,忽然咧嘴一笑,“再不放我们出去,我保证会让蜘蛛爬满你房间。”
“你在和谁说话?”
没有回答王超然的问话,宫尚挑眉,拿起手机垂眸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五分钟后,电梯才恢复运行,稳稳下降到地下负一层。
电梯门打开,几名维修工人堵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里的二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们是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