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被逐出将军府,也算是给众人一个交代。
现下,林氏安排在临云阁的眼线没了。殷姝言做事也不用避讳,更不用受她人叨扰。
殷姝言静静的坐在鱼儿身边,昨晚回来之后,林氏就派人送了许多东西来,名贵药材药膏,珠宝首饰,以及各种银两。
这场面比殷禾言这个嫡女还要气派些,没办法,谁叫她现在被殷苍南看重呢。
昨晚的那番话,显然是对林氏说的。
殷姝言命人给鱼儿熬了药,给她身上有伤的地方全都涂抹一番,鱼儿的身份不足以请医者。好在她会医术,不然,以鱼儿的伤势,恐怕是熬不过昨晚。
在为鱼儿涂抹药膏时,她发现鱼儿屁股上竟然有未痊愈的疤痕,她心下一惊,这分明是新伤旧伤重叠在一起,屁股上的伤势什么时候的?
她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鱼儿,鱼儿从小善良,却被人这样对待,老天实在不公平。
鱼儿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思,缓缓睁开眼睛。
“姑娘?你怎么在这?”
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候殷姝言。
殷姝言朝她笑笑,安慰道:“鱼儿姐,醒了?药刚刚熬好,快起来喝了。”
正说着,那日去赤壁院寻她的那个小丫头端药上来。
鱼儿见着热滚滚冒着热气的药,有些惊讶,她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姑娘,这药哪来的?”她担心林氏用此借题发挥。
“这药啊,是林氏给的,参杂了一些院子里的药,对你身子有益,小心烫。”
她轻轻吹散空中的热气,鱼儿踌躇,不敢下口。
“林氏怎么会好心给药?”
“鱼儿姐,昨晚将军当着大家的面说三姑娘也是他的女儿,让林夫人好好对她,这不,昨晚就让人送了药来,一大早又让人送了许多珍贵药材首饰珠宝。”
说话的这丫头鱼儿认识,她从进府开始就一直待在临云阁,哪也没去过,殷姝言搬进来时,她满心欢喜。
“真的么?”鱼儿还是不敢相信,林氏哪能那么容易妥协。
“不管是不是真的,身体最重要,先把药喝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一直拖下去,你难道不怕疼?”
殷姝言把勺子放在她嘴边,鱼儿从小都是服侍别人,什么时候有人伺候过她?
此番举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把碗夺了过来,“我自己来。”
说罢,她闷头一口把药喝了进去。
“不烫么?”那碗药虽然拿出来是有会儿时间了,可似乎还是很烫啊。
鱼儿把碗放下,摇摇头:“不烫。”
殷姝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屁股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林夫人打的。”
“何时打的?莫要框我,一看就是旧伤新伤重叠。”她有些严肃。
鱼儿微敛眼眸,事已至此,她全盘托出:“那日,我去找平巡先生拿药的时候。”
“你真的去找平巡先生拿药了?怎么不告诉我?回来之后,为什么不把全部事情告诉我呢?”
面对殷姝言的问题,鱼儿只说:“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鱼儿姐是怕姑娘担心。”
殷姝言被说话的人吸引去,她还未仔细瞧这丫头呢。眉清目秀,皓齿朱唇,眼中带着几丝光芒。
“是了,你就是怕我担心,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要告诉我。”随后她转头对小丫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后瑾,后天的后,瑾年的瑾。”
“后瑾,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赤壁院告诉我鱼儿被林夫人带走?”
“鱼儿姐平日待我们都很好,我不告诉姑娘,只怕是鱼儿姐活不过今日。”她如实回答。
……
正午时分,殷姝言正在用午膳,钱婆子和李婆子带着好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来。
王婆子走了,林氏是又想找一个人接替王婆子的位置,殷姝言哪里会如她所愿?
“用午膳的时间你们也不停歇,为林夫人做事,可见衷心可嘉。”殷姝言这话,听着好些奇怪。
如今她是殷苍南在意的人,她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比平日恭敬了些:“三姑娘,不知早晨给送过来的东西可否满意?”
一送就是一大把,不送竟是连颗米都见不到。
风头都大过了殷禾言,她能不满意嘛?
“李婆婆,您回去同我好好谢谢林夫人,这礼实在是太大了,姐姐尚且没这待遇,我何德何能?”
钱婆子偷偷剜了眼殷姝言,心下恨恨的。
“怎么说,都是将军的女儿,夫人一定会一碗水端平。”
“那就好,不然,说出去也不好听。”
“三姑娘,临云阁唯一的婆子被赶出府,夫人念在您年纪小,不会打理,所以特让我俩带着人来给您选一个。”钱婆子按耐不住。
殷姝言扫了眼身后的人:“劳林夫人费心,我身边的鱼儿姐能干聪明,什么事情都会做,就算没有婆子,临云阁也能好好的。”
李婆子:“这可不行,林夫人说了每个院子里都有掌事的婆子,临云阁不能有此特例。”
“既然这样,不如,我去问爹爹讨个如何?让爹爹给我找个既聪明能干又能保护我的婆子。”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听见她提及殷苍南,两人顿时变了脸色:“三姑娘,将军事物繁忙,这点小事不必告知,有什么需求,告诉夫人即可。”
“我也不想让爹爹操劳,可这些婆子,实在不和我心意,要不这样,你们回去跟林夫人说,我自己找个管事婆子即可。”
面对殷姝言的请求,两人都有些犹豫。府中大姑娘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殷姝言却有,竟还不知足,还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姑娘,要不在选选?”钱婆子放下姿态询问。
“不必,我临云阁米菜不多,供养不起这么多人,等过些日子伙食好些,我看上哪个婆子在问夫人要过来。”
见她执着,她们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得回拂柳院将此事告诉林氏。
“给了她这么多东西,她不知足就算了,竟然还想着自己挑选下人,她到底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
李婆子回来就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