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怒海狂澜

小说: 沙念 作者: 沈念 字数:2291

  我回去的时候萧泽已经回来了,临走的时候茶楼的伙计热情的帮我打包,说这是制作糕点的师傅定下的规矩,萧泽看到我拿着的糕点没多说什么。

  萧泽告诉我这次行动需要我的帮助,有人怀疑我已经知道了海下墓葬的具体信息。同行的是三个汪家人:汪瑞、汪乙、汪默。还有一个探险方面的行家,叫宋衍。

  宋衍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上了船,我远远地看见宋衍提了个手提箱,穿着及膝的黑色风衣走在六月酷暑的人来人往的海南码头,总觉得他像是一个穿越的人,当然,这样虽然怪异,但是很有气质。我看着他,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没有。宋衍一来,船就出发了。

  我们乘坐的是一艘民用渔船,船上的船员都是海边一个渔村的,大部分都是同姓的本家人,所以彼此关系很好。同行的汪家人里,汪默是领导核心,汪瑞是一个话唠逗比,每次总是很热心的想去帮助别人,但总会引发更大的问题,汪乙特别暴躁,什么事情都喜欢横插一脚,总之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汪乙和汪瑞都称汪默为公子,照我的猜测,应该是汪家的直系后代。

  宋衍总是格外关注我,萧泽甚至认为我之前已经认识宋衍了,如果不是他手里的资料很齐全,但是没有宋衍的出现,我觉得他估计会想办法把我们其中之一留下。虽然当初那个神秘人刻意做了伪装,但显得未免太过简陋,我大概能确定宋衍就是神秘人,碍于人多眼杂,我觉得还是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问他。

  船航行了两天才到西沙群岛,但据萧泽的说法,距离目的地,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在宋

  衍的强烈要求下,船队同意在西沙群岛停留半天,萧泽对宋衍颇为忌惮,汪默和萧泽在规划路线的时候也会听取他的意见,相反,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打酱油的,渔船的船员似乎挺喜欢我的,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认为宋衍是我哥,我是和他一起来玩的。

  西沙群岛自然景观并不好,只是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大海,有一种置身人生困境孤立无援的体验。远处的海洋与天连成一片,在我看来,是我见过最辽阔空远的景象。

  风从远处裹挟着湿润的水汽与行人擦肩而过,白色的浪花被波涛推动着由远及近,撞上海边的礁石后消散,重新回归海洋。偶有海鸟掠过天边,留下一声在海浪声中几乎辨识不清的鸣叫后在海面滑翔,随后冲上云霄,不见了踪影。

  我注意到宋衍站到了我旁边,笑着朝我说了一句什么。海浪声太大,我没听清,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宋衍凑近我:“我问你是不是第一次看海?”

  我点点头,觉得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宋衍很少主动和人交流,大多数时候他会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在船舱里找个角落坐上一天,让我觉得他和这个世界很有距离感。偶尔他也会和人交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我曾亲眼目睹他和船上的一个渔夫在谈论北京的城市变迁和制度演变。

  宋衍笑了笑,沉下了脸色:“觉得人生像海浪吗?在一些不可抗力的推动下被动的朝着终点前进,最后不过是融入茫茫人海中,不见踪影。”

  宋衍笑起来很有亲和力,他沉下脸就会给人一种凝重的感觉。我没回答他的问题。

  宋衍转过身:“走吧,汪瑞他们应该回来了。”

  回到船上我才知道,汪瑞和汪乙被宋衍派去水下采集岩石和珊瑚样本了,方便他分析不同

  海域的地下岩石构造。

  当天傍晚,我们从西沙群岛离开时天空万里无云,微风和煦,似乎意味着我们这次出行会很顺利。

  半夜,船身似乎在剧烈摇晃,隐约传来几声船员的喊叫声,我穿好鞋子,披了一件外套上了甲板。

  天边泛起了红光,阴云密布,海浪一个接一个撞上船身,大海似乎发怒了,要将渔船吞噬。我往前走了几步,海浪冲上甲板,将甲板打湿,甲板上黏糊糊的,还散发着恶臭,不太像是普通的海水。剧烈的晃动让我几乎站不起来,我只好微微下蹲,放低重心。

  船老大在指挥两个船员把船帆降下来,船刚刚撞上了礁石,发动机停止运作了,汪乙和汪瑞被叫过去帮忙维修。汪默和萧泽还没来过,宋衍抱着一个包装严实的木盒子试图定位我们现在正那里。船上的电子地图受到干扰已经黑屏了,手机接收不到信号,指南针也因为磁场的影响一直在转动,据船老大描述,他从七、八岁跟随父亲出海,到现在三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们明明一直按照着之前规划好的路线走,可船还是在渐渐偏离路线,我们似乎被大海指引进入了一片不存在的海域。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波浪滔天的大海,似乎一切都是命运。命运让我们在某一天登上同一艘船,然后来到这片海屿。

  一只手轻轻的搭上我的肩膀,宋衍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宋沐,别回头。”

  我原本以为是某个船员或者是萧泽,听宋衍这样说,我忽然觉得有点害怕。背后传来骨节活动的声音,我余光看见宋衍打开了那个木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把古剑。我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我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几步,摔到地上。宋衍拔剑和怪物打斗起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生物。

  它是人型的,身上松松垮垮的挂着皮,皮肤早已是铜绿色的,布满了皱痕,被海草缠绕两只手上长长的指甲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它的头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头了,一侧凹了下去,应该是被什么重物撞击所导致的,没有耳朵,也没有鼻子,一双泛着青光的眼似乎没有焦距。

  我从来没有看宋衍动过手,但是让萧泽都颇为忌惮的人应该不会弱,和这个怪物动起手来竟然显得有些吃力。船老大和船员已经被惊呆了,我试图找到什么顺手的工具帮助宋衍。搭在我肩上的外套已经掉落在地上,我捡起外套,鼓足勇气把外套罩到怪物头上。怪物怔住了宋衍趁机朝它胸口刺了一剑。墨绿色的血液流了出来,散发出诡异的气味。

  怪物把外套甩开,朝我撞了过来,看似很轻的一个怪物力气却很大,我被撞飞,然后撞上了枪杆,尾椎骨传来剧痛,我十分怀疑它已经断了。

  怪物站到船舷边,发出了一阵嘶吼,声音很奇怪,就像一个噪子被烧坏的人一样。接着,甲板上跳上了一个个更令人不可思议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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