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本将军睡醒了!!”
“唔…将军,你还疼不疼了?可有好些?我再给你看下吧?”
“好呀,那你轻点哈~”
“好…”
“嘶,疼…”专属于黎子卿的娇媚低柔语调缓缓响起,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平添了些许令人想入非非的暧昧。
在前方两人近距离触碰的时候,宫凌尘还是忍无可忍的把自家小绵羊拎到身侧,冷着一张脸看着故意作妖的黎子卿:
“伤口也就那么几处,看什么看?要死早就死了!”说完又看了一眼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杨玄隐,声音依旧低沉:
“别人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
闻言,杨玄隐清醒了几分,眨了眨眼,老实道:“他没叫啊,是我自己要给他看的。”
“…”
这话说的实在,听得黎子卿没忍住笑出了声,对杨玄隐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又伸手把刚才扯开的衣襟掩好。
这才看向明显被气到的宫凌尘,微微挑了挑柳眉,笑得魅惑众生:“你可别再欺负这小可爱了,小心他下回跟我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说完缓缓转动着美眸,悄无声息的递了个秋波给杨玄隐,只不过后者很不解风情的没看懂。
清秀的眉宇又皱得深了几分,带着满满的茫然不解。
杨玄隐刚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刚才把自己拎走的男人再次冷着一张脸上前,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掷地有声道:
“跟我走!”
“去…去哪儿?”杨玄隐有些木讷地问。
不料,宫凌尘却是没有询问的意思,直接拉了他就离开,直到差不多离开石洞,才听到他那冷淡声音响起:
“寻找出口!”
日光笼罩在那一白一蓝身影上,到显得毫无违和感。
只不过察觉到某人只是因为杨玄隐与自己亲密,再加上昨晚香囊被自己用了的事儿生气,黎子卿就莫名觉得好笑: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黎子卿轻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跟出去的时候,却因牵扯到伤口,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好一阵儿,最后干脆坐回原地。
微敞的衣襟将那伤痕累累的胸膛显露无疑,斑驳血迹在草药的遮掩下倒不显得格外狰狞,只不过看起来还是有几分狼狈。
不过相比三年前被送走所经历的那些事儿,这点小伤还真算不得什么。
这么想着,黎子卿笑容又僵在了嘴角,撩人的丹凤眼眸里瞬间黯淡无光,泛白的指尖儿忍不住攥紧了衣袖。
为什么最近总是忘了以前经历的事呢,他是来复仇的啊,无论宫顾安还是宫凌尘,都是他的敌人啊,怎可这般心软…
脑海中不断闪现过那些人狰狞的笑意,嗜血的眼神,以及毫不留情的取走他的血液,将伤重的他关在囚笼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始终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人出现…
“黎子卿,你迟早得把自己作贱死…”将头搁置在石板后,黎子卿微微合眸,但却笑得自嘲可悲。
三年身心重创,怎么可以轻易就忘了呢…
明明整个大脑都在叫嚣着他昨日不该放宫顾安离去,应该让他与自己共赴危险场景,可是心里,却悄悄地希望他没事…
放眼望去,皆是茂密的树林,特别是那高高耸立、望不到边缘的悬崖依旧。
莫名的让人产生一种没有后路的危险感来。
杨玄隐微微皱眉,刚想跟身侧的男人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已不在他的身旁,当即不由得心里一慌。
“皇…”
出口的慌乱语调还未能落下,腰身便被一双大掌抱得紧紧的。
熟悉的淡淡檀香味儿夹杂着男人吞吐间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脖子、脸颊边。
虽然对方只是附在他耳畔,但痒痒的感觉还是能清晰的传入感官。
“别说话…”
杨玄隐绷紧了身子,知晓对方只是抱着他,并没有多做别的事情时,又不敢太过激的去阻止对方的行为,只嗫嚅道:
“皇上,你这是…”
由于是从背后抱住的杨玄隐,所以宫凌尘并不担心他会看到自己戏谑的表情,更不担心他会看出自己想调戏他的心思
微微凑近了些许,故意将呼吸吞吐在他脖颈间,宫凌尘过了许久才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我受伤了,带我回去吧…”
“…”
空气突然有些沉默,在宫凌尘以为对方没听清,准备再重复一次的时候,却见怀里温润的小绵羊突然有些被气到了将自己甩开。
虽然力道不大,但宫凌尘却下意识的配合踉跄了好几步。
“皇上,你能不能别闹了?咱们还得去…”原以为对方是想戏耍自己,却不曾想转身的那一刹那,恰好看见对方手背上的血液。
杨玄隐吓得有些结巴的连忙去将人扶好:“皇…皇丄…怎么真就受伤了啊?”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这男人到底是干嘛去了?
软软糯糯且似染了些许焦急关心的温润语调传入耳中,令宫凌尘不由得极小幅度扬了扬唇,但也仅仅是须臾间。
不算浓密的纤长睫毛轻颤,将那双带笑的桃花眸遮住了几分,宫凌尘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那极小的伤口往对方面前移了移。
明明是为了让对方更加清楚的看到自己受伤,却不曾料想,杨玄隐视线迅速的在周遭转动了一圈,迟疑开口:
“是不是为了攀岩上去,所以才伤到的?”
说着,他干脆的松了手,皱着眉头在那其染血的墙壁四周看了一下,指尖触碰到的温润触感格外的清晰。
不过这也刚好证明他心里的想法是对的。
“皇上,这里地势严峻,下来容易上去难,您还是莫要冒险的好…”顿了顿,杨玄隐又斟酌了一下话语,补充道:
“依微臣之见,咱们还是找机会放出风声,等人救援为妥…”
“!”
宫凌尘有些风中凌乱的听着温润小绵羊的讲解,脸色铁青的程度都快直接表露出想把人揪过来揍一顿的冲动。
良久,他才勉强稳住了心神,咬牙切齿提醒道:“朕,受伤了…!”
宫凌尘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在杨玄隐面前自称朕,而此时此刻,他确实也是气到了极致,这家伙是故意的吗?
凭什么看别人受伤的时候他屁颠颠的上赶着去伺候,而到了自己的时候他居然视若无睹,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个…皇上…您伤口不深…要不微臣替您寻条白绫,给你先缠缠,看看能不能止血?”
许是对方即将发火的征兆太过明显,杨玄隐不由得怯懦回话,满脸的温润无害。
只不过出口的言语差点就要宫凌尘吐血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