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道出因果。
厉承躲过一根烧掉的屋瓦,“你准备怎么逃?”
“我当然不会逃,我就和你一起死在这里,到时候一切死无对证,都与红妃娘娘无关……”
“住口!”厉承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忠心竟然能为此放弃自己的命。
厉承不断撞着门,找寻屋里一切可以砸门的东西。叫着“来人!人都去哪了!”
青梧叹气道:“这么费劲干嘛呢,以你的身份,活着不累吗,我也是在帮你解脱。”
话虽如此,厉承仍使劲砸着门,竟真砸断了几根细架子,厉承掏出一个小洞,就要钻出去。
青梧扑倒他,“我当然不能轻易放你走!”
厉承摔倒在地,用力推开青梧,青梧再次扑过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有火舌窜过灼烧皮肤,又有疼痛的窒息,他第一次感到了绝望,胡乱反抗,突然在自己身上摸出了一把小银刀,是之前傅修给他玩的,虽精巧但锋利。
当生命濒临绝望,本能反应往往会更快一步。
厉承反应过来时,小刀已经划过青梧的脖颈,鲜血直涌。他险些栽倒,双手不停发着抖,沾了污血:
我干了什么?
逃出去,
对,我是要逃出去!
傅修正搜寻着那些迷宫似的房间,热汗贴在身上,火焰缭绕,行动逐渐迟缓,浓烟呛着他的嗓子,也逐渐喊不出声音,灼热感在扰乱着他的神经,意识模糊。
他想的是找不到殿下,就不出去!
终于在一片火光中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子卿……”
他疾步连爬带跑过去,护起那个模糊的身影。有烧断的木椽砸下来,擦过他的手臂,重重坠落。
两人相互搀扶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愣了一下,还以为他们不会活着出来,还是闻声路过的大汉孙李见状大喊:“都愣着干什么!传太医啊!”
众人顿时手忙脚乱,又开始忙活了,孙李见他们磨磨蹭蹭走程序,着急一咬牙,一手背起大将军,一手抱起小太子,撒腿就往太医院跑,小罗拿着衣服跌跌撞撞跟在身后。
第二日,太医诊后,所幸救治及时,厉成不算重伤,只是傅修那条手臂需要养一段时间了。
第三日,厉元道了解了情况,处决了红妃,自然无视红妃动机的起因,反倒安慰赵停云险些丧子之痛。
后来听说宫人在那一片废墟之中发现了死去的青梧,赵停云疑惑,大声质问是谁杀死的。
厉承道:“是我。”
赵停云一哼,“你倒有点能耐。”
厉承起身,走向赵停云,直直站在她面前,“娘,您真的不担心我的死活吗?”
赵停云直言,“本宫只担心你如何死,如何活。”
“娘,您到底……”
“被人钻了空子,只怪你自己蠢,不提防身边的人。”
“可我是因为您才被害的,您就没有一丝愧疚感吗!”
“我愧疚?我费千辛万苦生了你,就是让你如此废物的?!反来指责我?若你是个……”
“我又不是为你而活的!你的计划与我何干!”
“与你无关?你的命是我给的,你若不为我所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娘!”
“不要叫我娘!我真是恨不得你死了!”
傅修从太医院出来,正要叫小罗去找孙李道谢,还未至住处,就见厉承一脸阴沉从后宫跑出来,担心跟了上去。
暮色黄昏,厉承跑到无人的长墙之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头都没回就知道是谁,大喊“你别过来。”
傅修一怔,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