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他们等到深夜,才等到听陌回宫,侍女早已安排好了房间给他们休息,可因为心里有事,也就没有睡意,围坐在桌旁喝茶,只有白默时不时跑到窗台前数星星。
“云哥哥,我回来啦!”
听陌狂跑过来,脸上的面纱被披到了头发上。
“你们吃饭了吗?好饿,我要先吃点东西。”
她直接坐到了云逍身边,把申屠玳斐给挤开了,侍女们又端来各式点心,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给她填肚子。
白默心想迷珑族的侍女也不嫌累,大半夜的为一个小女孩准备满大桌的点心,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嘛!随便品尝几样就能把她的肚子填饱,剩下的部分就算让他们五个大人敞开肚皮吃也不一定吃得完。
“我们早已经吃过了,你慢点吃。”
云逍给听陌倒了一杯清茶,见她嘴角上沾了点心的碎末,便拿出丝帕给她擦干净。
韩琰看到他如此细心地对待这个小女孩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都没与他这般亲近过。
听陌一阵狼吞虎咽,没过多久,满大桌的点心被她一扫而光,扶洳都看傻眼了,小小的身体,竟然吃得下这么多,不会被撑死吗?
她又提起茶壶一口气喝了大半壶茶,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拿起云逍放桌上的丝帕擦了擦嘴,笑容清甜地看着大家,与刚刚疯狂扫食的样子判若两人。
“云哥哥,圣姑已经知道你过来了,她想请你明早与她见一面。”
听陌抓住云逍的一只手说到。
“正好,我也有事想请教她,今日,族里发生的紧急事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云逍放下茶杯,轻轻拿开听陌抓着他的手,微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不怎么样,明天还得去一次。”
听陌面露难色。
“凶险吗?”
云逍问道,其余人开始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嗯!有人受了重伤,我因为有神器保护,勉强躲过一劫。”
听陌呼出一口气,为了保住小命回来见她的云哥哥,她花了很大的力气。
“神器?”
云逍故意表示有疑问。
“我只与你们说,你们不要告诉别人啊!要不然圣姑会罚我去药婵洞面壁思过的,我才从那回来。”
听陌看了其他人,有点担心。
“他们都是云哥哥的至交好友,你放心,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云逍保证。
“云哥哥说的话,听陌从来都不会怀疑,我刚刚所说的神器是指诛邪神器入阳符。”
听陌的眼里满是信任。
“需要动用诛邪神器,你们迷珑族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原本有些困意的申屠玳斐,当他看到听陌以飞快的速度吃完满桌子的点心时,顿时困意全无,见多识广的他从未见过一个小女孩如此能吃。
“被关在通灵台的那头噬神兽,它的魔性发作了。”
听陌带着很难让人察觉的哭腔说到,她从未害怕过什么东西,却被关在通灵台的那头怪物吓得噩梦连连。
“以前从未听你说起过它。”
云逍想起有次经过通灵台听到了奇怪的嘶吼声。
“我怕呀!光是提到它我都怕,而且我总共就见过它三次,之前两次还是在我年纪很小的时候见的。”
听陌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噬神兽的魔力可毁天灭地,它比四魂兽还要可怕,以入阳符的神力,很难把它制服,你们却能把它关起来,迷珑族的实力果然被外界低估了。”
关于噬神兽的信息,申屠玳斐掌握得并不多。
“我们又没能力杀死它,只能关着它呗!”
听陌泄气地说到。
“噬神兽的魔性每次发作,都需要圣女去镇压吗?”
韩琰问道。
“嗯!因为只有天选的圣女才能开启入阳符的神力。”
“如果圣女不在怎么办?”
韩琰想起了他的母妃,母妃离开迷珑的那些年,噬神兽的魔性是不是害了很多人?
“就由圣姑通过迷珑圣物镇压,只是圣物不全,镇压效果不理想。”
关于迷珑圣物,听陌还是从姥姥讲的故事里知道了个大概。
“不理想就是说会死很多人?”
韩琰的语气有些压抑。
“那倒不会,顶多就是看守的人被它的魔力侵袭而受重伤,镇压效果不理想,其实真正受难的是圣女和圣姑,噬神兽的魔性频繁发作,圣女和圣姑需要频繁使用神能来镇压它的魔性,一旦圣女和圣姑的本体灵力衰竭,离死亡就不远了,按常理,天选圣女百年才出一个,没了圣女,圣姑的压力非常大。”
听陌说完,腮帮子鼓着气,想要自娱自乐地放松一下。
“我的母妃就是上一任的迷珑圣女,她离世不过才二十多年,那你是怎么被挑选出来的?”
韩琰觉得听陌的话不太可信,毕竟小孩子的话可信度不高。
“常理并不代表绝对,迷珑族千年来才出现了我这个意外,已经很难得了,老天要我降生,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你以为我很想当这个圣女啊?迷珑圣女不像人间六国的那些公主一样每天只顾吃好喝好玩好就完事了,当圣女是有生命危险的,你懂不懂?我最怕死了,我还这么小,等到长大嫁给如意郎君还需要等好几年,在等的过程中,万一老天看我不顺眼,把我收了回去,我来人间这一趟多不值啊!”
听陌满腹委屈,作为天选圣女,她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知道,从小被圣姑养在芙筠宫,最亲近的人就是身边这群侍女了。
听陌的话,深深地刺痛了韩琰柔软的内心,他们之间有相似的地方,没得选择的出身,身不由己的身份,小小年纪的她能够说出这般成熟的话,想必也曾受到过伤害。
“没想到你的母妃是音尘圣女,你长得与画像里的她有几分相似。”
听陌微笑着跟韩琰说到,在迷珑族,音尘圣女是禁忌,任何人都不得提她的名字,可圣姑总会在深夜站在她的画像前看很久很久,久得好像她已经穿越了那层画纸与音尘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