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了汇中这个大单，易远上下都陷入了轻松愉悦的氛围，好像每张桌上摆着的多肉都长得更好看了些。
秦易手握的那单变成了锦上添花，哪怕是没谈成也动摇不了易远此次的根基，倒是让秦易的压力减了不少。为了避免第一次约见汇中的历史重演，秦易提前去踩了点，确保原计划适合，才敢正式踏上去饭店的路。
而这天的另一件大事，是韩井煜下定决心跟席贺一起赴商业街找赵邱。
赵邱一见韩井煜，脸上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连带着对席贺的眼神也露骨起来：“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这边请。”
易远把价格抬了将近一倍，功能吹得虚无缥缈，把很多不太现实的元素一股脑全加了进去，看起来高大上得很，蒙外行准一蒙一个准。可搁懂行的人眼里，只需要一眼就知道根本是吹牛逼，能做出这技术至少再等二十年。
显然，赵邱并不内行。
他只能看出来，这个价格不美妙。
席贺的幻灯放映结束，会议室拉开了灯，赵邱一行人的表情都颇为凝重，用心斟酌着这个案子的性价比，这么虚高的价格究竟值不值得。
“韩总，想法确实是好想法，但是这价格上你看是不是能再优惠点。”
“赵总，这个技术放眼凉城没人能做出来，价格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最低价，再低我们做这个是要赔本的。”
当然我们也做不出来。
韩井煜眯着眼望着赵邱，等着他决定。
“这样吧，今天我们就到这儿，等我问问我们的顾问，再跟董事们商量商量，有结果了我们再联系。”
赵邱说的“顾问”就是那个跟韩井煜结下过梁子的方源。
方源看过方案后，气得摔了个杯子。
“你被这孙子耍了，人压根没想跟你合作！”方源直接把那本计划书丢进了垃圾桶，“这技术他今天能做出来，干脆去冲诺贝尔奖，名留青史。上次让你笼络那人怎么样了？”
“照片已经快递给他了，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源摸着自己胖得找不到边界的下巴，疑惑说：“席贺跟黄泽琛都是跟韩井煜认识时间久的老人了，这秦易跟了他不到两年，怎么这么死心塌地？”
赵邱思索了片刻，建议说：“不如把视频也寄过去？视频看了也该知道他老板什么货色了吧？再联系猎头公司，看能不能把他猎走。”
“行，去吧。”
韩井煜一路哼着小曲，到公司停车场时正好碰见秦易准备出发，他忙小跑两步上去敲了敲玻璃：“怎么一个人去？司机呢？”
“我这边完事儿了给他打电话，他再去接我。”
“我去接你吧，大晚上不用人跑一趟了。”韩井煜作势要开驾驶座的门，“正好把你送过去。”
秦易笑着打他的手：“你快上去吧，泽琛还有工作找你呢。月底了，财务部也都是事儿，还有人事给你招助理，你还忙着呢。我呢，你就放心好了，司机会把我安全带回家的。”
“那你注意安全，不要喝太多，尽力而为，对方不好说话就回家，不用跟他浪费嘴皮子，知道吗？”
“知道了，再不松手我就迟到了。”
“那亲一口。”
秦易耍赖耍不过他，只能探出去半个脑袋，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口，便强行摇起了车窗。
一个翻着白眼的被秀路人席贺飘过，留了一句：腻歪。
秦易没听韩井煜的，即使知道易远这副秀丽山河图不缺自己这一朵花，可还是想拼尽全力帮韩井煜再扩大些规模。知道对方最爱拼酒，仗着自己年轻硬着头皮跟对方划拳。一瓶酒下肚，对方就拉着自己叫秦老弟。
秦易也嘴甜，几声大哥就招呼上去，把人哄得是乐得合不拢嘴，硬生生是在酒杯里让他点了头。
把合同塞给对方后，秦易告了声抱歉就扶着墙摸到洗手间吐了个翻天覆地。吐完后冷水洗把脸，扇自己两巴掌，继续回酒桌上称兄道弟。
对方见秦易回来，拉着他就要开第二瓶酒。秦易趁他开酒忙扒拉了两口菜，准备再战第二场。
对方秘书见自己老板喝上了头，忙开口阻拦道：“老板，您不能喝了，老板娘知道了回头又要训我们了。”
“秦老弟见笑了，内子管得严，今天就到这儿，改天咱们再约。刘秘书，跟秦老弟约时间，签合同！”
刘秘书跟饭店服务生先把自家老板送上了车，又回来搬醉倒在桌上的秦易，总算秦易还留着半分清醒给司机打了电话。等司机到时，跟服务生一起把醉在门口花坛的秦易塞进了车。
秦易的屁股刚挨到车座椅，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扯了一把刘秘书，一身酒气地跟她确认：“这是我的名片，我等您的电话合同。”
“好的秦总，您放心。明天跟郭总确认后我马上联系您。”
听到这声保证，秦易才放了手。
到家时，秦易烂醉如泥，开门瞬间的惊天酒气惊了韩井煜。
一回生二回熟，照顾醉鬼的流程韩井煜烂熟于心，往洗衣机里塞衣服的时候他才看见衣领上的口红印。
韩井煜冲到卧室床边，摇晃着已经醉过去的秦易：“醒醒，秦易，你给我醒醒。”
秦易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眼睛眯开条缝，见是韩井煜的脸，秦易露出一个咧到耳根的笑，小学生似的炫耀说：“井煜，他们答应**了，明天就会跟我联系定签合同的时间。”
“衣服上的口红印是谁的。”韩井煜把那件衬衣甩到了秦易脸上，一想到面前的人被不知道什么人染指，他就怒气直冒。
秦易骤然清醒，翻到自己的衣领，失神似的回想着发生的事，忽然松口气，双手抓着韩井煜的手腕晃动着，撒娇说：“刘秘书跟服务生搬我时候不小心蹭的，我不会背着你乱来的，因为我只爱你。”
面前的秦易明显还在醉里，傻傻地抱着韩井煜的手，讨摸的宠物似的用脸在上面蹭来蹭去。
韩井煜坐下一把扯过秦易抱进怀里，嘴里重复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怎么能怀疑你，对不起，秦易对不起，我凭什么……”
秦易被紧紧地箍着，眼神里仅剩半分醉意，泪珠从他眼中滚落，跌在了韩井煜背上。
“对不起……”
秦易缓缓抬起胳膊，回抱住韩井煜，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井煜，这世上有太多诱惑，可我爱你，所以我会为你将所有诱惑都当作鬼魅，这是我的底线。我理解你，也愿意相信你。”
“我也会为你拒绝诱惑，信你理解你。”
秦易在他脖子里拱了拱，嘟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