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温澄打开手机论坛一看，二十分钟前发的那个话题竟然已经有一百多个回复，一眼看过去眼花缭乱，他忐忑的点了进去。
“有X就上，有菊就爆，恭喜朋友早日争当搅屎棍。”
温澄冒了一头虚汗……现在的网友都这么露骨吗？讲话好有内涵。
“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你忧伤就变得风情万种，接受现实比什么都勇敢。”
接受现实？什么现实？他哪里不勇敢了？
“喜欢什么都没有错，如果喜欢而不敢面对，才是最蠢的事。”
喜欢……他对翟亦青谈得上喜欢吗？谈不上吧？
“能当插座就当插座，当不了就当插头，最好是当万能插座，到哪儿都不吃亏，尤其通电的时候，嗨翻全场妙不可言呀小白鸡！”
这位网友是电工吗？怎么讲起插座插头来了？温澄完全不知道这跟自己提出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人生就是一条裤衩，什么屎尿屁都得兜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面对恐惧并且划破绝望，往前冲吧小伙子！你会是天空那一抹最亮的流星！”
转瞬即逝是吧？温澄无奈的笑笑。
“兄弟，你那不叫绝望，那是希望，往前跨一步你就会豁然开朗，这是哥的联系方式，同城没事找我聊聊。”
…………现在卖“菜”的方式都这么隐晦了吗？好高级的手段，没点儿小机灵都搞不懂他几个意思。
“都心跳加速了，说明你已经在疯狂分泌肾上腺素，如果你见到这个人会有紧张、兴奋和恐惧的反应，那没人救得了你，你只能选择自救了宝贝，自救的方式只有一个……跟他来一组床上有氧运动，保证药到病除。”
温澄不懂基佬圈的专业术语，但对于床上有氧还是略知一二，这位网友的分析很专业很走心，但是……去他妈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想那么多有用吗？心平气和的躺下来做个爱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额……很单刀直入的建议，就是有点简单粗暴了。
“哇哦~~~菊纳百川的生活正式启动，如果对方还是个有型的中年基佬我会毫不犹豫投怀送抱，吹拉弹唱他说了算。”
温澄实在不忍心往下看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很认真在问问题，怎么感觉大家都跟消遣他似的逗他玩？就没有几个正经说话的。
他的眼睛扫到后面的评论，有个叫“顽的青”的网友的回复让他视线停留了。
“不知道螃蟹的滋味就要亲自尝一尝，每个人的味蕾敏感处不一样，口中的螃蟹自然也有不同的味道。光听别人说或是靠自己想象，永远不知道真实的身体和精神反馈是什么，咬一口，不会吃大不了吐出来，可万一……这正是你梦寐已久的味道呢？”
温澄看完这段回复，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有种直敲内心深处的感觉，终于有个说人话的了。梦寐已久的味道？翟亦青会是什么味道？清甜可口？还是油腻辛辣？
手机扑在胸前，出神的回味着这段话。
螃蟹的滋味……
这天早上，温澄回了趟刑侦队，跟于大光汇报了最近翟亦青的情况，顺便跟老大表达了一下自己对那晚上袭击翟亦青嫌疑人的推断，以及他让顾源负责落实祁磊他大舅家庭状况的事。
于大光勉强支持他的做法，但最后还是警告他，查归查，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要轻易下定论并且骚扰嫌疑人，说白了就是没事别老用看待杀人凶手的方式跟祁磊沟通，毕竟在没有足够证据支撑的情况下，谁都不是杀人犯。
“老大你要相信我，祁磊绝对有问题，我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温澄强调说。
“麻烦你，”于大光说：“用证据来说服我，光用嘴叫是没用的，你又不是我媳妇儿。”
“我不是在努力收集证据吗，这是需要时间的。”
“你要几天？三天五天？还是三五十年？”
温澄都不知道怎么跟老大解释现在的处境：“老大你这么说就太不懂事了，在这个案子上只有你能给我最大的支持。”
“我还不够支持你吗？”于大光声音洪亮道：“你在翟亦青身边这几个月什么狗屁没查到，反而又出了一茬子事，你知道由这个案子牵动出来的社会影响有多大吗？上头把我骂得勾头滴水大气都不敢喘，下令两个月内必须把案子结了。”
“不然呢？”温澄战战兢兢的问。
于大光冷笑一声：“不然你就做好去社区当片儿警的心理准备吧。”
“开什么玩笑？”温澄大呼：“凶手又不是狗，随叫随到……”
“纳税人的钱是不会任由你这么白白浪费的，怎么着也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于大光说：“反正我已经把后果告诉你了，你看着办吧！”
温澄：“……”
从警队出来，温澄心烦气躁，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两片嘴皮子一开一合就扔这么个包袱给他，顺便告诉他后果自负，有这么当领导的吗？给个时间就破案，真把他当地球超人了？
回到翟亦青公司，推开门走进他办公室，见祁磊正在跟他谈工作上的事，温澄刚打算回避，翟亦青就把他叫住了。
“整好，你开车送祁磊去一趟银行。”
“为什么是我？”温澄指着自己：“叫腾哥送啊！”在这气头上，他一点都不想跟祁磊单独相处。
“阿腾去房管局还没回来。”祁磊看着他笑说。
温澄不爽的走到翟亦青面前，伸手道：“车钥匙。”
翟亦青把车钥匙递到他手里，乘隙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贱贱的看着他，温澄惊恐得手往回一缩，瞪了他一眼。
一路上温澄只管开车，没跟祁磊说过一句话，密闭的空间里气氛怪异而紧张，堵得慌。本来就对祁磊有想法的温澄在早上被于大光臭骂一顿后，更是连多看他一眼都火大。
但祁磊似乎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坐在副驾上低头玩手机，懒得搭理他，这更是给了温澄一个无声的回击，让他相当憋火。
过了一会儿，祁磊把手机装进包里，深沉的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转头看向温澄：“温警官，听说你们的人去我老家找了我大舅，是去问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