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恨情走在楚辞的前面,二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只要怜恨情停下,后面跟着的楚辞也跟着停下。
现在距离躲起来的玉千尘和风无忧离得已经很近了,尽管他们对话的声音很小,还是落在了玉千尘和风无忧的耳朵里面。
玉千尘清楚地听到提着自己心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一颗心似乎已经沉浸了冰冷的寒潭中,冷的他心底发颤。
嘴唇轻轻一颤,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
怜恨情虽说身世有些惨,平时也挺目中无人,怎么也不可能让人联想到他就是杀害离门一门的人……
虽说不是他动的手,幕后主使却是他。
怜恨情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不是很幸福的家中,怜恨情他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希望怜恨情可以独步天下,将所有的心思用在了怎么培养他成为一个武功绝世的一位少年。
从小他爹花了很多的心思,只要怜恨情悄悄偷懒或是没有练好一招一式就会连骂带打,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玉千尘见过一次怜恨情的爹对他的打骂,到现在脑海中都挥之不去那一幕,小小的身影身着单薄的衣衫跪在雪地中,鞭子无情地抽打在他的后背,白色的衣衫被染的通红,小小的身影就算坚持不住了,却还顽强地跪在那里。
玉千尘只见过那一次,之后的这些事情他也只是听别人说的,真假不知。
不过看之前怜恨情爹对他亲儿子的这个态度,估摸着事情的真实性也八九不离十。
怜恨情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娘亲,从小生活在怜毅的威严之下,心里也不是很好受的吧!
和怜恨情一比玉千尘恍惚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运,从小母亲父亲很是疼爱自己,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就对玉楼的态度形成天地之别。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玉楼待他却很好。
恍然间思绪已经飘远。
风无忧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玉千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忘记了他们现在身处何处,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了。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风无忧一巴掌堵在了口中。
唇下的掌心有些发凉,瞪大了眼睛望着风无忧。
呼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上,掌下的柔软让风无忧心绪直接乱了,脸上丝毫让人看不出情绪。
风无忧的临时反应能力很快,右手捂着他的嘴,左手食指抬起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玉千尘好歹是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点了点头。
风无忧这才放下手,掌心那抹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手上,这让已经被冰封起来了的那颗心又重新暖起来了一点点。
就算是再淡定,玉千尘听到楚辞的话之后也变得不再淡定。
另一边,怜恨情和楚辞还在对视着,怜恨情已经出了抽出长剑。楚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望着怜恨情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透露出来一丝深情。
玉千尘看不到那么细微,只觉得这个黑衣少年面对怜恨情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不清楚是什么,总觉得很奇怪。
风无忧仅仅只是勾了勾嘴角,低了低头。
两人躲的这个地方很难会被别人发现,很是隐蔽,从怜恨情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衣袖下面的手紧紧攥起,看怜恨情的眼神愈发的冷。
风无忧可以清楚得察觉出他的变化,戳了戳他的肩膀。
玉千尘转头。
风无忧找了张嘴,无声地说出几个字。
看口型应该是:你没事儿吧。
玉千尘看了他一眼,可以清楚得看清他脸上的担忧,虽说不是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一点。
轻轻摇了摇头。
另一边的怜恨情和楚辞已经打起来了,怜恨情剑招直逼楚辞,楚辞见招拆招以退为进,二人打的不分上下。
玉千尘仔细看着怜恨情用剑的招式,招式和玉楼的那本惊步一剑剑谱上的招式极为相似。
时间长久,玉千尘只记得剑谱上的几个招式,脑海中两者招式混合在一起。
这么说来,惊步一剑应该是上下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在玉楼手中,而另一部分则在离门主手中。
现在离门主被黑衣少年杀害,手中的那部分落入了怜恨情的手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也就可以说怜恨情让楚辞灭掉离门一门是为了惊步一剑的其中一部分,那杀害陈宅又是为了什么?
剑谱落在他手中,如果他练到了顶尖,怜恨情想做的又会是什么?
玉千尘不担心他学会剑谱上的招式第一件事儿想做什么,少时间肯定是学不会。
玉楼都已经练了这么多年了,也都只是参透了其中的一些皮毛,更别说怜恨情了。
……
“什么人!”怜恨情似乎发现了他们,高声喝道。
玉千尘和风无忧对视一眼,他们现在躲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就看到房顶上飞下来了两道人影。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些天没见的窦饶和蔡晓。
看两人的样子应该也是刚来不久。
怜恨情看清楚人之后脸上一阵惊慌,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下去了,做出惊讶的模样,“你们怎么来了?”
脸上装出震惊的样子,实则心虚地要命,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没有听到刚才的谈话。
事实也确实如此,窦饶和蔡晓一路跟着楚辞过来,楚辞的动作很快一溜烟不见了,他们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个地方,刚来就看到怜恨情和他正打的热火朝天,还没看几眼呢,这不就被发现了吗。
“我说你这个没脸见人的东西,怎么?这次又把主意打到了怜公子身上?这次是又想怎么害人!”
窦饶这话任谁听了都会炸,果然,话音刚落,楚辞的脸色就变了。
怜恨情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剑尖毫不犹豫指向楚辞,那意思再清楚不过。
楚辞低头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凄凉,在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对!怎么了!我就是把主意打到了怜公子身上。”
一直没说话的蔡晓看了一眼怜恨情,开口道,“杀害陈家还不够!是还想杀人吗?”
“废话少说,你们不就是想为了陈家一家和离门报仇吗!来吧!”楚辞继续道,“不仅仅是陈宅的人还有离门一门,事情都是我做的!”
说完看了一眼怜恨情。
蔡晓早就已经火烧心头,起初还可以忍,耐心都已经在这一瞬间已经用完了。
楚辞丝毫不在意对面的这个人是谁,就算是陈墨的义子也是丝毫不惧。
手中宽大的长刀早已经按耐不住,举起刀就向楚辞砍了过去。
楚辞见状赶忙侧身。
这个黑衣人阴险狡诈,整个人就和泥鳅一般,怎么抓都抓不住。
窦饶怕他不敌黑衣人,也上去帮忙。
这种时候怜恨情不上是不行了,他存有私心,手下的动作几乎招招致命剑指楚辞。
既然是做戏,那就得真一些。
怜恨情和楚辞的戏全部落在了树后的那两个人的眼睛中。
怜恨情下手虽说十分凶狠,剑总是在近楚辞的身的时候剑退回来。
楚辞整个人滑溜的要命,三个人都抓不住他,在他们三个之间游刃有余。
他们几个在那里打的火热,剩下玉千尘和风无忧在这里躲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躲起来看戏这种事情玉千尘做不出来,直起身来。
风无忧赶紧抓住他的手臂,“你干嘛去!”
“帮忙!”玉千尘道。
甩开自个儿手臂上的那只手,朝前走去……
风无忧想喊他,想起怜恨情还在场,把嘴里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玉千尘刚走,远处哨声悠扬,风无忧神色微动,看了看那抹白色的身影,离去……
这边玉千尘他们几个也没抓住楚辞。楚辞身法奇特怎么都抓不住,最终还是让他给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