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柯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骨头就像被虫驻了很多洞的牙齿，疼痛，而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用舌头舔到，那颗牙齿就会拦腰而断。
“你确定这是‘稍微’有点负担吗？”凌柯咬牙切齿地瞪着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爪子，如果眼神能够变成刀子，某位头牌医生一定已经被扎成马蜂窝了。
“凡事都有万一，我没想到你的身体构造那么脆弱。”坚决不承认自己给她看的预计收集数据其实是少了N项的，杜晓认为一切都是凌柯本人的原因所造成。
“哼！”眼不见为净，凌柯果断把视线关闭掉。
其实手术进行的一半的时候，他的大脑意识就已经苏醒了，只是身体被麻醉了无法做出与大脑相一致的反应。在冰冷的特制针头透骨而入时，他甚至一度想到就这样也不错，老老实实的当个女孩子，就不用为了执着于X-zero的影响，跑来受虐了。不过这个念头他没机会说出来，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亲身体会着疼痛而不能止，直至手术结束。然后就是麻醉药效的逐渐消退，比之前疼痛千百倍的骨、肉、神经，生生把凌柯折磨到晕厥。
上一次躺在手术台上是什么时候了？
被丧尸啃成一堆烂肉的身体，疼痛、腐臭，但却意外地没有被病毒感染，所以才会被带回基地，在各种药物资源不足的情况下，被改造成了半人半怪物的存在，代价就是要随时保持头脑的警醒，避免忽然的刺激。因为一旦受到刺激，身体里注入的神经毒素就会扩散变异，最终引起身体的全面衰竭。
因为不会被丧尸感染，他就少了很多的顾忌，被军方当成武器投入使用，只要大脑不死，他们永远有办法让他恢复原状。很残忍，但是也很现实。除非他想做人类毁灭的罪人，不然，他就只能一直战斗，听命行事，不停的杀、杀、杀！
人类胜利了，像他这样危险的存在，就不需要了吧？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女友吓死呢？算盘打得真好，既消除了隐患，也摘清了自己，让人无从怀疑。
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些呢？
为了人类，他没有选择的变成了怪物，成为普通人口中的英雄，多么伟大！也……多么可笑。英雄之所以被称为英雄，是因为他们都死了。呵呵，英雄都死了……
明明可以过平静的生活，只要老老实实被豢养，就不需要再去面对任何的黑暗，明明可以的……为什么就是收不住心呢？如果说之前被暗算是因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不了解，那么之后呢？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地呆着见死不救，就不会再中一次X-zero了，也不会因为执着于弄清楚X-zero的影响，被警察监视、被变态注意到。哪怕只要不好奇雪少爷的目的，不去木部，那么一切，还是可以中止的……
可惜，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和“哪怕”？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不想被忽视，不想当一个庸庸碌碌的人，所以才会故意去挑那些有危险的路。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一定要走下去，不能退缩！
“凌柯？凌柯？”白洛飞皱了皱眉，伸手探向喊了半天都没反应的木头。
“白大哥？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抱歉地笑笑，凌柯倒是很想把额头上那只手拿开，可惜有心无力，只能像朵孱弱的小白花，老老实实地等着那只大手的处置。
“没事。你……为什么？”白洛飞不知道该怎么去问这个问题，总觉得跟这个女孩子，不能牵扯太多。
“什么为什么？”这么抽象的提问，鬼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好吧！
“算了……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其实自己也不是多在意的，问不问清楚都没所谓。
白洛飞故作淡然地起身，在凌柯的注视中略显僵硬地离开病房。
自己刚才竟然觉得凌柯很可爱，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或者是最近太忙、压力太大？还是太久没有发泄的缘故？
来看我就为了说三句话？白大哥你是有多无聊？跟我说话需要这么含蓄吗？又不是女孩子……凌柯目送着白洛飞离去，脸颊抽搐出一片诡异。
“少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故意等在门口不进去的杜大管家，还在幻想着自家少爷与凌妹子的美好画面，却发现剧情只来得及开头，顿时大失所望。
“不出来在里面过夜吗？”白洛飞对于自己的管家在想什么，还是十分清楚的。
“不需要这么快的少爷，不过过夜也不错……诶？少爷？！”匆忙追上白大少越走越快的脚步，杜管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家少爷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