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说: 重生之仗师欺人 作者: 久年 字数:2744

  但是那个男人似乎不想再耗时间了,朝他一拱手就起先跃起没入丛林,他的下手很是犹豫的看了他片刻才不甘愿的跟着消失。

  苏白言就奇怪了,双眼开始涣散,终于能放松了。怎么老是遇到奇怪的人,一切就像刻意的安排好,只等他上钩。

  苏白言疲累的用剑支撑着,直直的躺倒在地上,地上的碎石污泥铬痛裸露的背部也不在乎,毕竟还小,现在他的身体超负荷了,一放松下来就是浑身的疼痛叫嚣。

  此刻的深林还是寂静无声的,幽幽的虫鸣仿佛把他拉到异界,手中的玉心还沾染着火龙粘稠火热的鲜血。

  碎尘趔趄的走向他,虽然还是虚弱,但还是恢复了些许力气。他俯下身,张嘴想跟苏白言说话,苏白言将头转了个过来,将抓着的玉心的手朝他伸过去,便什么也无法察觉了。

  昏昏沉沉的总感觉躺下了就不想再动了,苏白言的脑袋越来越空,至于眼前一黑昏过去了,抓着玉心的手也垂了下来,玉心滚在泥土上沾满灰。

  碎尘若有所思的先捡起了玉心,看了眼那颗绿色的心状物,又看了眼苏白言,没想到这孩子能为他做到这份上。

  他俯下身轻轻的将苏白言扶了起来,右手不经意碰到了他的后背,就见苏白言痛苦的皱起了眉,他后怕的缩手,目光下移就看到他的后背有三道可怕的爪痕,后背的布料只是险险的挂着,三道爪痕触目惊心的横在他的后背,怕是他自己也没有知觉了。

  碎尘不敢再轻易动他,一个只见了两面的人为他做到了如此地步,碎尘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若是苏白言只是普通人家只怕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只是手下的动作越来越轻柔,仿佛苏白言一皱眉头就痛到了他的心里。

  “你忍着,我很快就带你出去。”声音微弱,脚步虚浮,显然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碎尘将他轻轻抱起来,他的后背伤成这样只能用背的。他将他轻轻的放在背上,刚想走动,就脚一软直面扑倒在地,但碎尘却是先着急的看了一眼苏白言,看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

  定了定神,屈腿慢慢站起来,将苏白言好好扶好才抓着一旁的树慢慢的挪动脚步,现在的碎尘灰头土脸,哪里还有昔日碎尘公子的无上风华。

  出了树林,太阳已经升起的老高了,这个时候应该也会有一些农民在深林的外面小道上赶着驴车出行,但碎尘硬是等了几盏茶的功夫才等到一个老樵夫驾着一辆瘦弱不堪的驴车经过。

  那老匹夫看见苏白言伤的如此重死活不肯搭载,碎尘硬是威逼加利诱才战战兢兢的同意了,却也只是答应送到城门口。

  看着嘴唇面色都愈发苍白的苏白言,碎尘心里急的不得了,不停的催促再快些,但是这脚程无论如何却是快不了的,落得个干着急的下场。

  到了城门口,那老匹夫跟泼脏水似的急急帮他把苏白言抬下来,连银两也没收,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碎尘现在不敢把苏白言带进去,只怕招人耳目,只能先将他藏好,自行去买些治疗外伤的草药敷上,等到天黑才能入城。

  话说上药这种事碎尘应该是驾轻就熟的了,现在却是一点药膏都要抹半天,看着那些皮肉翻卷的伤口碎尘实在有些不忍下手,涂上去时手颤抖的不像话,硬是把苏白言疼醒了几次又昏过去。

  碎尘懊恼自己的笨手笨脚,为何会这样的不成熟!给苏白言喂食是一个大问题,只能把馒头掰碎了,混着水泡软然后在一点点的送到喉咙,让他凭着意识吞进去。

  手忙脚乱的给他清洗伤口,换衣服,衣服被血块粘结在一起轻轻一拉就牵动这伤口那伤口的,看着那深深的爪痕,几乎遍布了整一娇嫩的后背,看的碎尘心里的愧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处理好之后,已经日上中天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能自己恢复一下体力。

  嚼着干巴巴的馒头,碎尘始终没办法平静下来,容水始终占据了他的脑子,全是那么多年他们过的点点滴滴,从一起逃出来,再一起到天盛,然后就是创立罔尘阁,固执的容水,爱闹小性子的容水,每次得不到他都会给他甩脸色的容水,虽然有那么多的世俗阻挡着他们,但自己的心碎尘明白,这次回去就答应他吧!

  第一年的新雪下时,白雪皑皑,红梅吐艳,他和容水躲在一间小屋子里喝着他从厨房偷来的酒,容水当时还是一个冰雪样素洁的人,一身的红衣将他可以和院中的吐艳红梅相媲美。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喝这种大人极爱喝的东西,结果都被呛的不轻,他还好点,容水就直接一口吐了出来,还咳了个脸红脖子粗,眼泪汪汪的格外的可爱,本是他的提议现在却要在一旁仔细安慰才止住。

  碎尘嚼着干馒头痴痴的笑,入神的表情泄露了他的想法,容水一直都是这么可爱的,如果没有后来的事,如果没有以后发生的这一切,容水会一直这么可爱,不会像现在一样,眉头神情总是带上了忧郁。每次想到这里碎尘心里总是有燃不完的怒火,明知这一切都会这么发生,这就是生存的残酷,怨不得谁,但却非要找一个对象来承载他的怒火!

  所以!有了罔尘。

  等到天色入黑,入城的人渐渐减少了,碎尘才敢背起苏白言往城中的客栈去。

  苏白言后背的伤口已经化水了,血黄色相杂,恐怖的犹如忘川河那颜色,伤口狰狞无比,苏白言也是面无血色。

  奇怪的是,除了上药时苏白言被痛醒了几次,期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连细微的面部表情也没有,若不是还能探到他鼻间那细微的气息,碎尘真以为他死了。

  苏白言又一次回到了他的童年,他的梦魇。或许他的梦魇不仅是童年而已,包括他的上一辈子都是他的梦魇。

  这一次的梦境更加的可怖。

  这次是那个女人的灵堂,狭小的灵堂,灵堂挂着白幡,两墙上靠放着几个花圈,花圈正中那大大的“奠”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灵堂只有黑白灰三种色调,阴冷的可怕。灵堂中有一具黑色的棺木,棺盖尚未盖上,女人苍白的脸直直的映入他的眼底,收拾的倒是干净。棺木前的案桌上摆放着一块灵牌,女人微笑着的黑白照片。

  苏白言很清醒的知道他在梦境里间,但是却由衷的感到了真实感,或许这就是上一世现实中传递给他的消息,每次都只有在受重伤或者心理极度恶化时才会进入这样的梦魇。

  不知是真是假,泪水已经模糊了苏白言的整张脸,双膝颤抖的跪下,泣不成声。心里想的却是她终于也能解脱了!心里有多爱她也就有多恨她。

  恨她总是这么的自作主张,一切都说是为了他考虑,但是她又怎么懂!甚至还用安眠药把他药倒偷偷的送到苏家,这也说是为了他好,不忍他再跟着她受苦,这完全就是鬼扯,他宁愿天天去吃剩饭剩菜也不愿意去碰苏家的金碗勺,结果就换来了这么一个死无全尸,还魂散异界的下场。

  苏白言也不知这样跪在她的面前跪了多久,忽的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下意识的想回避,却又想到只是梦境而已,也就不再跪着想,站到了棺木旁。

  脚步声很快就到了中厅了,拉门声音响起。一会就有万丈光芒照了进来。

  苏白言往门口看去,心里有点好奇,苏清妍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还会有谁会为她守灵?

  苏白言眼看着那人慢慢走近,由一团黑影逐渐变的清晰,轮廓渐渐变得明显。

  下一秒那个人终于完全出现在他的眼中了,但是,为什么会是他!

  苏白言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任谁都有可能,甚至是他那害死他的继母和他那薄情的父亲,但是为什么会是他,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没关系了,但是为什么是他来到了这里。

  林澈城!他中学时给过他温暖却又狠狠伤害了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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