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似笑非笑道：“这下你终于肯乖乖回来述职了。”
“千面鬼君可是一闲职，我在离开地府前已画了上千张脸孔，只待那些鬼出价来买了，这五年来，怕是还没卖完吧？”我在地府的工作，便是给即将投胎为人的鬼画成人脸皮，价越高，脸皮越好，只要贴在脸上，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进入轮回之道，便能在下一世享受买来的脸。
要是没钱买的穷鬼，便只能听天由命，但大多，都没有个好相貌的。
“不尽然，但有钱没处买脸的鬼，只怨他运气不好了。”头儿似乎心情不错，并不急着将我带回地府继续效命，却是与我一路看着风景下山。
我不置可否。
“你可听说过凤凰鸟？”
我不知他为何扯到这个话题来，却开口接下去：“凤凰性格高洁，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乃守护天界的神兽，不过，似乎书上记载，在万年前，凤凰因不能同类交配，年龄老化，灭绝殆尽。”
“妖魔鬼怪尚有不死之体，为何偏偏神兽没有？”
这是什么问题？我皱眉，不爽道：“自是凤凰才知道，我又不是凤凰。”
“我亦不是凤凰，但我知道。”他笑道，“万年前，金鹏不甘心屈居凤凰之下，与凤凰来了场正面博斗，胜负如何，相信你也知道了。”
“可金鹏却不是神兽，只是百妖之王而已。”
“神兽永远都只是凤凰，因为凤凰才能涅槃重生。”
“当年的神兽都能重生？”这是妖魔鬼怪所不能做到的，轮回只是转生，并不是重生，对于我们来说，死一次，便是灰飞烟灭，不留半丝痕迹。
“并不是，但地府便有一只。”
“谁？”
“凤于飞。”
陌生的名字。
“他现在在地府，等的，也正是我。”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更加不爽了。
“因为我是你的头儿。”他一笑，周围景色一变，我们已经回到地府。
“当年的灭族之灾不是小事，他怕是不安好心。”想到还在金鹏妖王居住的二哥，我担忧道。
“于飞蚍蜉之力，恐无力撼动大树。”清亮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我闻声回头，正是一张长得俊秀的脸，左眼角有颗把脸衬得更加妖治的泪痣。
他走了过来，气质非凡，一习蓝衣给沉闷的地府带来一缕清新之气。
他冲头儿一揖：“于飞这么多年来，多谢大人的照顾，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客气了。”头儿嘴上说得客气，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