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狭窄的通道尽头竟连接着一口面积不大的清潭,璀璨的晶体吸附在整个溶洞表面,水光相映,恍若幻境。
廉白峤悬立在微微扬漪的潭水之上,眼尾微垂,澄澈的水面殷勤地映照出他的面容,却几乎被那双眼冻成寒冰。
潭水之下闪烁着微光,随着数枚黑亮的箭矢从潭底破水飞出,潭水愈发震荡不止,隐藏在潭底的浑浊翻搅起来,很快就将澄澈的水面侵蚀成一片混沌的乌青。
阿炎凑近潭边嗅了一下,尾巴尖儿一顿,伸出前爪就往水面上探。
“嗷!”
爪尖儿蜻蜓点水而过,大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边迅速远离水潭,一边从喉间发出“呼呼”的低吼。
廉白峤跨步落地,看到蠢猫的爪尖毛秃了一块,好在它皮糙肉厚,只是烧没了一撮毛,皮肉没有受损,红粉粉地裸露在空气中。
一滴水顺着它的爪子落在地面上,顿时冒起一缕灰烟,腐蚀出一个一指深的孔洞。
这毒......
廉白峤瞳孔微缩,俯身用箭尖探入水中,只见那箭身银芒频闪,似是在与周围的毒液殊死搏斗。
他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也泛起淡淡的光,隐隐有玄妙的云纹在皮肤下显现。
阿炎只顾心疼自己的爪毛,但不敢舔,控诉道:“你怕不是把老鲲的脓包扎漏了!”
“我下去看看。”
“下....下去??!”
大猫目瞪口呆,呜呜嗷嗷地念个不停,大体意思是蠢货才去泡毒水浑身长脓包.....诸如此类。
“...你毁容了倒无所谓,那傻子好几千年就处了你一个,刚好换换口味...诶嗷!”
廉白峤一把揪起他的后颈皮,整个丢去一旁。
侧眸俯视下来,纯黑的眼瞳开始泛起同廉云箭一样的银光,眼底那丝情绪说不来是一种自信还是自得,
“纵是破铜烂铁,他也不会嫌弃。”
“......”
阿炎把胤枫的白眼学了个九成像,破铜烂铁谁要啊,嘁,也就胤枫那个大傻蛋会收这种破烂儿。
廉白峤再度唤出血契,一看之下,双眉顿时紧皱。
颜色淡了。
为何会变淡?
不适感在他心底像毒素一般迅速蔓延,那感觉就像是丝线另一头牵扯的人正锯割着这丝联系,即将彻底地与他割裂。
——有人在抹除胤枫的血契。
廉白峤的面色冰冷下来,他的目光在血珠上凝住了两秒,随后落在了乌青翻滚的潭水上。
潭底的搅动仍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