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一边给他擦着脸，一边恶声恶气的开口：“不可能！”
宁子衿一把握住他的手臂，语气阴暗：“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莫白动作一僵，宁子衿以为他怕了，松开了手，语调诡异：“我无时无刻都在想，要怎么样杀了你……”
“怕了？”宁子衿抬眼，露出纤长羽睫下的猩红双眸。
“你昨晚没有睡，先休息一下吧。”莫白又怎会不知道宁子衿没有休息的原因，心酸之下是更多的复杂情感。
怎么可能不怕？但不是怕自己死亡，而是怕宁子衿会永远失去理智。
难掩心中悲凉，宁子衿定定的看着他，还是抵不过周身的疲惫，缓缓合上了眼，他能感觉到莫白把自己抱了起来……可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宁子衿头疼欲裂，随着莫白的走动，逐渐放松了身体。
“你们说那人是怎么回事啊？大白天的还一直用衣服蒙着脸，不会是染了什么病吧？”透过破旧木门的缝隙，能听到外面影影约约有妇人说话的声音。
“周家婶子，你别这么说！那个少年郎不是说了只是他朋友容貌丑陋，不能见人而已。”另一个妇人柔声打断，语气中满是怜悯，“那两人都受了重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不大的屋子内，破旧的木榻上有一块突起，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少年背对着门，坐在床边。
一身灰衣的自然是莫白，穿着这身农家衣服，他看上去与普通的少年郎并无什么异处。
除了一双暗沉眸中的浓浓煞气。
听到声音，莫白警觉的转头，紧盯来人。刚走进屋子的柳舒被这凛冽的目光吓到，顿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半晌莫白移开视线，她才舒了口气，也不敢上前，只站在门口关切的问了一句：“伤好些了吗？水的话桌上有。哦，我熬了粥，很快就好了。”
说完有些不安的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后，转身离开。
“等等！”莫白忽然出声挽留，这一声又惊得柳舒出了一身汗，“怎么称呼？”
原来只是问这个，柳舒想要拍拍心口，可觉得当着别人的面露出一副怯怯的样子失了礼貌，于是转头笑道：“我姓柳，单名一个舒字，你叫我柳嫂就成！”
“我知道了。多谢。”莫白惜字如金，完全一副冷硬的态度。
目光转到木榻上躺着的宁子衿时，莫白脸部线条柔软了几分，伸出手将宁子衿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开，他动作轻柔的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我一定会杀了他！”
宁子衿一睡就睡到了夜半时分，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切都格外陌生，莫白正趴在床头，宁子衿闭了闭眼，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
他身上的皮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胸口被梅长卿一招击中的地方依然泛着疼。
他茫然了，体内只有不足一成的法力，他不想再拖累莫白，也不想再和别人有牵扯。
可天大地大，竟没有能容他的地方，宁子衿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