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思言看向几个小混混,他的目光很沉静,像潭水,不起波澜。
雀斑被这个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鄙视了一般。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哟,不服气哥几个拦着?”
刺猬皱眉,他并非想为难习思言。但是年轻气盛下与兄弟之间的冲动让他只能保持沉默。
“幼稚。”习思言冷淡开口。
“幼稚?”一个小混混冷笑,他斜眼看过去,一边儿用手推了把习思言,看到习思言踉跄了一下又不屑哼了声,“弱鸡一样,怎么跟那臭小子好上的?”
“哥们儿,你怎么瞎用词语呢?”绿毛的胳膊搭上说话的混混脖子上。
混混——张阳阳嫌弃挥开绿毛的胳膊。“汗津津的——怎么说错话了?”
“好上能用两个男的身上吗?”绿毛笑眯眯的,“哥你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吧?”
“都辍学了,还语文?”雀斑适时笑道。
“人家夜店里都有卖屁股的鸭子,男的跟男的又不是不行。”红毛也搭腔。
“搞不懂拉屎的地方怎么搞?”张阳阳说话很粗俗,“跟变态似的。”
“可不是吗?”绿毛脸上满是嫌恶。
习思言沉默着。
“喂,你不会也是个死基佬吧?”张阳阳掇了一下习思言,“还留长头发,娘们儿兮兮的。”
“瞧他哑巴,不会这样吧?”几个小混混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年少时总是这样,因为主观臆断而认识一个人,也总觉得自己站在大多人那边,别人的不同就可以肆意嘲笑,好像自己比他高了一等。伤害了别人却可以用年少无知来掩盖,很单纯也很可笑的想法。
“喂,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儿!”刺猬有些看不过去。他虽是混的,但并非十恶不赦,是非不分。
“你替他讲话?被漂亮的脸蛋迷瞎啦?”红毛大力拍了一下刺猬的脊背,声音特响。
刺猬疼得吸了口气,“滚开,别碰老子!”
红毛砸吧两下嘴,“什么破脾气!”身体却自动离开刺猬一些距离。
“行了,这小白脸怎么处理?”张阳阳恨死何洱了,此时逮到跟他玩的好的,怎么能不趁机出出气。
“你们想干什么?”刺猬看着这群所谓的兄弟。
红毛笑出声:“哥们儿,教训一下呗!”那样子实在欠揍,至少刺猬觉得自己的拳头痒痒的。
习思言见状知道要坏事了,而且不好脱身。听他们那语气,跟木耳应该有什么恩怨。
“嘶!”手腕被猛地一拽,剧烈的撕扯的疼痛让习思言的脸一下子白了。
“哟,真弱!”几个半大的混混吹着口哨,脸上是可恶的得意。
刺猬拉开张阳阳,“你们别太过分,人家又没惹你!”
张阳阳鄙夷看他一眼,不屑弹个响指:“英雄救美?现在逞什么能耐——你们拉着这小白脸啊,巷子里更好玩儿。”
刺猬气得脸发红,本来天就热,现在汗更是扑哧扑哧地流。
习思言看了眼自己手腕,很好,已经紫了。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暗,真的是一群杂碎啊……好想毁掉……
红毛看习思言垂着头,以为他害怕了,心下得意,同时又觉得这小白脸真他娘的好看。就跟折断的沾着露水的百合花似的,有股脆弱的感觉。总算明白为什么男人这硬邦邦的玩意儿也有人喜欢,好看呗!红毛十分肤浅。
雀斑向来是站在刺猬那边的,三观好歹没那么歪。
“阳哥,咱们去买啤酒吧,大热天的,跟着人计较个什么?”
张阳阳看了他一眼,满是阴寒:“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计较你妈逼!”
“哎哎!别骂父母啊。”雀斑干笑两句。
没人搭理他。
一大群人拖拉着习思言往其他地方走。
“啧啧,他真轻!”
“要不怎么举起来?”
“靠,污染我纯洁的心灵!”
“哈哈,就你……”
几个混混有说有笑。
“啊!”一声痛叫忽然响起,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妈的,谁——”红毛刚转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眼神阴厉至极,仿佛淬了毒的刀子,往人身上扎啊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