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厅门口，三人吹着冷风。
“何少爷也一起吧。”管家看见习思言拉着何洱的衣袖，提议道。
“麻烦了。”何洱笑笑，眼里浸了凉薄的夜色，深深一片。
车子快速平稳地开到洋楼。
洋楼和何家的灯都亮着。
“谢谢了，那我先回家了。”何洱对管家道，眼睛却看着习思言。
习思言看出了何洱的不放心，他勾起个小小的笑容，灰色的杏眸里波光柔柔，像是瓦尔登湖的水，清澈干净。
何洱垂眸掩饰笑了声，虽说有些不合时宜，但小乖太TM勾人了！
“何洱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一进门，何洱就被何爷爷毫不客气地揪住耳朵。
何洱疼得直抽气：“老头儿，轻点儿，轻点儿，我耳朵要掉了！”
何爷爷更来气了，这臭小子知不知道他担心死了：“疼死你算了，正好长教训！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这么晚还不回家，耳朵还不如不要！”
话是这么说，手里的力道却轻了不少，何洱自然感觉到，偷偷一笑，讨好道：“爷爷，我错了，下次绝对早回来！”
何爷爷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我这不是被事儿困住了吗？”何洱嘟囔一声。
何爷爷松开手，何洱的耳朵红了一片，何爷爷略心虚地移开视线。
“爷爷，这事你怎么看？”何洱问，电视肯定报道了画展女尸的事。
何爷爷不傻，也明白他问什么，沉声道：“你一个学生别管这么多。”
“我看到唐峥哥了。”何洱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小子有出息。”何爷爷感叹一句。“人家还来看过我几次了，真是长大了。”
“我怎么不知道？”何洱又道：“他好像是案子的负责人。”
何爷爷一听这话心里噔了一声：“你小子别想掺合进去——人家来看我你还待在学校呢！”
何洱见他反应那么大，心里惊讶，“铮哥是警察，我怎么掺合？”
何爷爷看着何洱，他的眼神不像寻常老人的浑浊，而是透出一股精明和犀利。“你真当老子傻？阿正以前纵容你的小打小闹的就算了，但这次你是目击人，小心些。”
唐峥从小性格刚毅正直，所以小名儿叫阿正。
唐家和何爷爷关系很好，唐峥有段时间还寄住在他家。因为何爷爷以前当过兵，所以也教导过唐峥，算是唐峥的老师。他对何洱也亲近，像对弟弟一样。
何洱状似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谁闲得慌去管？怎么感觉老头子你这么奇怪？”何洱狐疑地打量何爷爷。
何爷爷看着何洱的模样，不由想到他父亲，当年也是这般意气风发，跟自己对着干，他心里微微发苦。
“我不掺合。”何洱又保证。
何爷爷看他神情不像作假，内心舒了口气。过了会儿，又问：“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孩子好了？”
何洱知道他在说习思言，不过他还没和小乖好上了。
“他是我同学。”何洱道，“还住隔壁。”
何爷爷点点头：“那你们应该熟悉熟悉。”
等熟透了，人家就是你孙媳妇儿了。何洱在心里道。
“那孩子看着身体不好，你可别欺负人家。”何爷爷想起何洱霸道的性子有些担心。
“我疼还来不及了。”何洱立马反驳。
何爷爷皱着眉，“你说什么？”刚才那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何洱意识到了话里的暧昧，连忙打哈哈：“小乖长得好看，人又乖，我把他当弟弟呢！”
“小乖？”何爷爷念叨了一遍，“这名字跟人挺像。”
靠！何洱简直想扇自己了。
“行了行了，厨房里热着菜，吃完快洗洗睡吧！”何爷爷没想那么多，想着何洱今天遭遇那么多事，肯定累了，不由催促道。
“我屋里有吃的。”何洱一听这话，如同被赦免般一溜烟就回到自己房间。
“臭小子！”何爷爷笑骂一句。
何爷爷过了会才收敛住笑意，满脸的皱纹透出担忧。何洱的交友他没什么限制要求，只要不犯浑，孩子开心就好。但洋楼里的人家非富即贵，听说还是京城来的，这让他心里有种担心。
眼瞧着何洱和他爸长的越来越像，这种不安的预感也越来越浓。
只希望别出什么事。何爷爷祈祷，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何洱洗完澡后就坐在书桌前透着木窗看着洋楼的落地窗。那里窗帘紧合着，没透出光亮。他睡了吗？
何洱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几条未读短信。点开查看，发现都是东子他们发来的，内容差不多都是问他有没有事。
何洱心里划过一道暖流，一条一条回过去。他好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刷着，里面的信息不停滚动。
突然，就在何洱想看一些神探k系列的漫画有没有更新时，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短信。
“明天上午八点来警局。——唐峥。”
何洱眸色不明，如果没记错的话做笔录的时间是九点。
他看了一会儿才将短信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