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么事?”纪明坐在书房神情冷漠看着电脑视频中的杜瑞。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杜瑞嬉皮笑脸。
纪明有些厌烦他这种态度,不耐烦道:“又是什么事?”
这么讨厌自己?杜瑞不在意笑笑,眼里却有些黯淡。“我给你的药你看过吗?”
纪明想起那次在京城杜瑞突然塞给自己一瓶药,让他看看。
“那是单胺氧化酶抑制剂,治抑郁症的。”纪明淡声说道。
杜瑞一愣:“就是治疗抑郁症?”
“你不信?”纪明冷冷看着杜瑞。
杜瑞觉得那双桃花眼好像带电死的,让他浑身一麻。
纪明继续道:“这种药对人体损害较大,已经禁止销售了。”你从哪弄来的?最后一句纪明没问,他并非想跟这个人有过多纠缠,知道越多越难脱身。
杜瑞反应过来,眉头有些紧锁。这药是他从习堇之那里拿到的,当时他以为是维生素,他有次见过习家大太太吃过,可……那是习堇之的妈。那到底为什么呢?杜瑞忽然不敢猜想。
“杜瑞。”纪明带些警告的声音让杜瑞回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叶宇的那档子事,你玩火可以,但不要引火自焚。尤其是——”
“是什么?”杜瑞声音有些压抑,面上笑嘻嘻的。
“别牵扯我。”纪明决绝说完后没看杜瑞一眼就挂断视频。
挂掉视频后,偌大的书房里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纪明摘下金丝无框眼镜,难得烦躁地揉揉鼻梁。
“真是无情啊!”那头的杜瑞望着黑色的屏幕沉默了一瞬。纪明啊,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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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饭时,习思言注意到了王妈对他满是怨恨的眼神,看来,受到了不小的惩罚呢!真是蠢,把习家的待估商品的健康损坏,习家会生气的哦。
“脸色怎么这么差?”何洱眉宇有些担心地看着捧着牛奶的习思言。
习思言甜滋滋地又喝了几口奶,“木耳,真好。”
何洱对他无厘头的话一愣。
“给我买牛奶,喜欢。”习思言轻声解释。
何洱揉了把习思言的头发,语气有些得意:“谁叫我是你哥!”
习思言睫毛一颤,随即眉眼弯弯笑起来。
“哥。”
何洱一愣,习思言这声哥叫得脆脆的甜甜的,就跟那多汁的凤梨似的。他心跳紊乱了一瞬,他想或许是太激动了吧。
“你再叫一遍。”何洱认真看着习思言。
“不要。”习思言拒绝。
接下来任凭何洱怎么威逼利诱习思言却也不肯开口了叫哥了。
“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何洱大手搭在习思言的肩膀上,紧紧锁住。
习思言撇撇嘴,他还以为能逃过去了。
“就是吃了,牛排,胃不舒服。”习思言小声解释。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吗?大晚上吃什么肉食?”
何洱关心则乱,语气难免有些严厉,习思言从没被何洱这么对待,整个人都怏怏的,闷闷说:“想吃。”
何洱看他一脸委屈无辜,又想到少年平时的饮食,也舍不得说什么重话,只是淡淡来了句:“看来,以后要监督你吃饭了。”
习思言知道何洱不生气了,立马讨好笑道:“听木耳的。”
何洱听他软软糯糯的嗓音,心里暖乎乎的,俊朗的面容也不禁柔和了一些,带上几分笑意。
习思言微扭过头,太犯规了,木耳笑得那么好看。不过,他是笑给自己的。习思言抿起嘴角,也腼腆喜悦一笑。
在课外活动的时候,习思言让何洱带他去音乐教室。
“来这儿干嘛?”何洱问,本来今天音乐课上就因为自己的不配合被训一顿,要不是陪小乖,谁想来这个晦气的地方。
习思言没回答,坐在琴椅上,开始弹唱那首《大海》。
“……你问我大海在哪里,在你灵魂对面……我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你眼前……大海,是你还是我的尽头……”习思言的嗓音有些淡淡的哀愁,宛若夜莺。
何洱沉浸在歌声里,等到习思言停了还意犹未尽。
“木耳喜欢吗?”习思言忐忑地问。
“很好听。”何洱夸赞,“不愧是我家小乖。”
习思言羞涩笑笑,随即道:“木耳试试。”
闻言的何洱表情差点儿龟裂,他一脸正色:“时间不早了——”
“我练了很久。”习思言小声道,“我以为木耳,会……”
简直不能忍,何洱最受不了习思言失落的样子,当下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不就是唱个歌吗?”
很快,何洱就体会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大海——啊啊啊!”跑调N次的何洱逐渐终于耐心,怒吼一声:“什么破歌,不练了!”
习思言身体微抖,何洱惊觉自己吓到习思言了,立马讪讪道:“我不是对你发火。”
“我知道的。”习思言勉强笑笑,他质疑自己的决定了,何洱根本不喜欢唱歌。自己这样,他不会开心的。
沉默了一会儿。
何洱走近习思言,半蹲着身子声音带着示弱:“你会弹其他曲子吗?”
习思言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点点头。
“我想听。”何洱看着习思言温声道。“好不好?”
“那《致爱丽丝》行吗?”习思言问。
“当然。”
“我弹给你听。”只弹给你。习思言心底补了一句。
流畅缠绵的琴声缓缓在音乐教室流淌着。何洱靠着钢琴,将头依靠在习思言的腿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
金橙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一片岁月静好。
许娴看着音乐室的两人,默默离开了,但这个场景过了许多年后她仍不能忘怀。
“好了,我满血复活了!”何洱兴奋大喊一声。
“那我们?”习思言有些迟疑。
何洱跳起来,头和琴声碰撞出巨大的声音,痛得何洱脸都皱在一起。
“木耳!”习思言很是担心地查看他的状况。
何洱摆摆手:“没事儿,我们接着练。”
“嗯。”习思言本来不放心,一下子被何洱按坐在琴椅上只好答应。
于是音乐教室就会听到这样的话。
“木耳,这里是个转音,你唱的调高了。”一个少年温柔地说。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道:“哎呀,知道了。”
“跑调了。”
“......”
“再来一遍。”
“......”
“啊,我嗓子都废了。”何洱四肢摊平的躺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习思言有些自责,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给何洱。
何洱爬起来喝水,习思言拿出一块手帕给他擦汗,何洱拿过手帕自己擦。也不知道怎么了小乖给自己擦的时候心扑通扑通的,真他妈尴尬!
习思言却是误会了,以为何洱生他的气,他心里很慌。
“木耳,对不起。”习思言低着头道。
何洱一听他瓮声瓮气的声音,心里一紧,伸出手挑起习思言的下巴,竟然发现这个小少爷眼圈都红了。
“我还没说什么,怎么自己就先哭上了?”何洱把习思言前面的头发别在耳后去,习思言苍白精致的小脸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习思言鼻子更酸,扭过头去:“我没哭。”
“行,是我眼花。”
习思言听着他敷衍无奈的口气,心里莫名有股委屈。刚想反驳,自己就被贴在充满男性气息的胸膛,鼻间充斥着淡淡的汗味,他隔着薄薄的校服甚至能感受到那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硬邦邦的。
“小乖,谢谢你。”何洱温柔地说。
沉默了一会儿,习思言才说:“木耳,放开,有汗。”
何洱脸一下子就黑了,难道这不应该是温情时刻吗?他双手扣住习思言的脸蛋,深邃的眸子认真的盯着他,直到习思言的脸蛋泛红了才将自己汗津津的脸凑过去抹了一把,戏谑道:“这才是汗。”
习思言整个人都僵住了,刚才,刚才他竟然以为何洱是要亲自己!但却是汗,习思言洁癖症都要犯了。一种被戏弄的羞恼涌上心头,习思言一把推开何洱,自己站起来离开了音乐教室。
何洱被这么措不及防一推,整个人都懵了,等反应过来后教室那还有习思言的身影。遭了,好像玩过了,何洱赶紧去找习思言,他那么怕生,可别出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