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紫色的草田,披着月亮银色的光辉,四周一片死寂,月光下的草地上倒影出一个落寞的身影,然后越拉越长......
童晓迪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腿已经有些酸麻了,直到一只白皙的手臂从身后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肩膀,她惊喜的回过身去,所有的希望在回身的那一刹那全部化为灰烬,飘散。
“恩人,天凉,怎么还不回去歇着?”
“夜,还好吗?”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雪狸的眼神闪烁了下,微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主人,很好。”
“哦,那就好。”她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那么,他跟金月也应该已经结婚了吧?衷心的祝福他们。“那,我先走了,掰掰!”
在她转身的瞬间,胸前的月牙吊坠在月光下闪烁了下,那一闪的光亮竟深深的刺痛了雪狸的眼睛,“这是......”雪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魔界所有皇子拼了命在抢夺的魔月坠竟然在晓迪的身上,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少主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晓迪。
“看来,你在少主心中真的很重要啊。”她喃喃自语的道。
“你说什么?”童晓迪没有听清楚,忍不住将耳朵往她面前凑了凑。
雪狸慌忙摆手道:“没事啦,我只是觉得,我们少主真的很在乎你,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少主这么真诚的去对一个人,甚至为了让你和你的朋友安全不惜牺牲......”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童晓迪猛的瞪大双眼,已经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全身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她心虚的背转过身去,不断的绞着手指。
“雪狸,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圣夜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奇怪?又为什么突然离开?”她早就觉得这其中有太多的疑点,原本还说要守护她一辈子的圣夜突然告诉她,他爱的是金月,然后离开也是那么突然,夜疼痛的眼神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这里面真的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开。
“告诉我,好不好?”童晓迪拉着雪狸的手臂恳求着。
“对不起,我不能说,请不要为难我。”雪狸家族世代效忠圣主,少主曾命令过她不能透露任何跟这件事有关的讯息。
“雪狸,难道你就愿意看着我跟夜因为误会分离、痛苦吗?”童晓迪死死的瞪住她,一副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度。
雪狸躲闪着她炽烈的目光,心里在拼命挣扎着,一边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边是家族誓死效忠的未来圣主,她,到底该怎么做?
“我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她揪紧她的衣袖,眼神期待的看着她,宛若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
狠了狠心,雪狸将揪住她衣袖的手拂开,“恩人,你的恩情,我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唯独除了这件事,对不起。”
她转身立即幻化成一股空气消失在童晓迪的眼前,童晓迪双腿无力的一弯,像个破碎的玩偶般重重的摔在地上,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下落。
夜,我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你离开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我们曾经那么的相爱,岂是说舍就能舍的?我曾经也想过放手,可是你走后,我才发现,原来你已经融入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你了,在以后的日子我又要怎样去对别人微笑?
这片薰衣草田依旧是无与伦比的美丽,然而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她仰头看着灰蓝色的夜空,脸上出现一丝痛苦的表情,眼角的泪水不断坠落,像一场泛滥的雨。突然——
“夜——”
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倾泄出内心所有的感情和思念,那样的绝望和疼痛——
典雅高贵的卧房内的豹皮软榻上沉睡着一个如夜般绝美的少年,他的脸色苍白胜雪,嘴角干裂宛若凋零的花瓣,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他紧蹙的眉头,从他嘴中不断逸出一个深沉的名字,“晓迪,晓迪——”这个熟悉的名字仿佛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只有足够的爱才能有如此深挚的呼唤。
“少主怎么样了?”一个威严却不失担忧的声音在床的上空响起。
“秉圣主,少主他......恐怕是挨不过了。”一名老者匍匐在地,说话小心翼翼的,带着颤抖。
“一群饭桶,枉你为一代名医,连这点病都治不好?”
老者自知已经激怒了圣主,身体更加贴近地面,全身颤的厉害,“臣惶恐,少主他所得的不是病,乃是上帝的诅咒啊,老臣实在无能为力了。”
圣主冷哼一声,“如果医不好我的儿,你们也准备好一同陪葬。”道完拂袖而去。
直到那个冷漠绝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老者才敢从地上爬起身,他心有余悸的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复杂的眼神停在了软榻上的少年身上,现在唯一可以救少主的,或许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