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曦回了学校，但是整个人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墨珂庭一直想着办法哄他开心，给他买好吃的，给他买好玩的，但是没有一点用处。
“云曦，我给你买了吃的。”
“我都说你不用再买了。”许云曦无奈地一笑，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钱塞进了墨珂庭的手里，“拿着。”
墨珂庭看了眼手里的外卖和钱，“你不吃？”
“不吃，我不饿。”
墨珂庭拉起他的手，沉声道：“你跟我来。”
“去哪？”
墨珂庭拉着他进了大学里的音乐厅，把他拉到观众席上坐下，“你坐在这里。”
“干嘛来这里？”许云曦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有点懵懵的。
音乐社团还有戏剧社团在舞台上排演，许云曦看着墨珂庭朝社团人员走了过去，跟那人说了几句，然后拿着小提琴上了台。
墨珂庭看了一眼观众席里的许云曦，然后把小提琴架在了肩上。
他突兀地站上舞台惹来了不少人看去，众人不禁被这一幕惊艳了。
他架着小提琴就像一位优雅的贵族，那俊美的容貌认真而迷人。
小提琴的乐声响了起来，凄美的音符，低缓的旋律。
许云曦听了，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紧了一样，让他很难受。
旋律变得越来越悲伤，就在他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忽然一个升调，就像从乌云里刺出来的阳光，充满了希望和美好。
他震撼地瞪大眼睛，仿佛心里的阴霾也随着它烟消云散了。
墨珂庭拉完最后一个节拍，抬起眼睛朝许云曦看了过去。许云曦对上他的视线，浑身一震。
音乐厅里的人沉默了几秒，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墨珂庭朝一步步朝许云曦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他刚想开口说话，许云曦用食指止住他的嘴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从你演奏的音乐里听到了。谢谢。”
墨珂庭拉下他的手，握在了手里，“我希望你以后都能记住。”
“我会的。”
他拿起他的书包背在肩上，“走吧，去看电影。”
他们从学校出来，去了电影院，在外面买了点零食和饮料，进了放映室。
他们在座位上坐下来，没多久电影就开始了。
开头是一段床戏，片里的女人叫得那个妖媚。
许云曦一阵尴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墨珂庭，谁知道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很淡定地看着。
墨珂庭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怎么了？”
他吓了一跳，“……没、没事。”
许云曦忍了好久，那段床戏终于完了，他感觉毛都快刺起来了。
他喝了一口饮料，觉得电影有些无聊，他放下饮料往四处瞄了瞄，猛地瞪大了眼睛。斜前方居然有一对男女在打啵儿！
那对情侣还不知收敛，接吻的声音传了过来，许云曦内心有千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脸不可控制地红了。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墨珂庭抬手朝他额头伸了过去。
“我没有发烧。”许云曦后退避开，把饮料塞进他伸过来的手里。墨珂庭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冷淡地看着他。
许云曦扯了扯嘴角，他好像惹他生气了？
“……我们走吧，这电影不好看。”
墨珂庭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现了他脸上的红云，然而他并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他们出了电影院，悠闲地走在街上。
墨珂庭看他喝着饮料，忽然道：“跟我去酒店吧。”
“噗！……咳咳咳……”许云曦直接被呛了一口，好久才缓了过来，“你说什么？”
“跟我去酒店。”
许云曦当场愣住了，手里的饮料滑了下来，墨珂庭快速地伸出手接住，再次塞进他的手里。“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许云曦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
“我回学校。”许云曦不敢看他的眼睛，太有侵略性了，像潜伏着的野兽一样。
他皱了皱眉，“都说了要去酒店吃饭了，你回学校干什么？”
“吃饭？！”
墨珂庭的眉皱的更深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他的耳根忽然一红，“没什么……快走吧，我肚子饿了。”
“嗯。”
那天之后，许云曦恢复了原样，每天上完课就跟墨珂庭去校外的运动场打网球。
又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喝着饮料从网球场出来，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
“要下雨了。”
“嗯，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话才刚刚说完，天上不断有一颗颗白色的东西掉下来。
“下冰雹了！”
许云曦拉起身边的人就跑，跑进了附近的一个旅馆里。
“有没有被砸伤？”
墨珂庭摇了摇头，朝前台走了过去。“你在这里等等我。”
他不明所以，“好。”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房卡走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现在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打完球一身汗，我们先上去洗个澡，一会儿再回学校。”
许云曦扯了扯嘴角，这人有钱还真是不一样。
他们进了房，许云曦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看电视，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地睡了。
墨珂庭洗完澡光着上身出来，他看见床上睡着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睡姿，不禁皱了皱眉。
许云曦睡觉的时候是蜷起来睡的，这种睡姿一般被解释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
许云曦半夜醒了过来，是被热醒的，他看了一眼腰上那条手臂，不敢乱动。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
这家旅馆的隔音并不是很好，隔壁房间的叫床声传了过来，光是听都能知道那边激烈的战况。
许云曦闭上眼睛想尽量去忽略那些声音，谁知道内心越来越焦躁，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墨珂庭还在睡，没有被这些声音吵醒，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忽然收紧了手臂，许云曦的后背直接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两个男人都光着上身，两具身体一贴近，气氛变得奇怪了起来。
许云曦的呼吸猛地加重，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绷断了一样。他拉着墨珂庭的手向下面伸去，隔着他的手动了起来。
他的鼻息越来越浓重，欲望快攀上顶峰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许云曦整个人一顿，没了动静。
墨珂庭把手从他的裤子里抽出来，他把他翻过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许云曦脸色苍白，布满了惊慌，他垂下眼睛来，低声道：“对不起……”
墨珂庭静静地看着他，“你是同性恋？”
这个问题尖锐又刺耳，好像生生在他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是……”许云曦无力地笑了笑，面上看着平静，其实内心已经布满的惊慌。
他不知道墨珂庭会怎么看自己，或许他会觉得自己很恶心。
墨珂庭许久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许云曦越来越伤心，越来越无地自容。
他松开他想起身，没想到再次被他抱住。
许云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唇上一软。
是他的吻。
他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是高兴的，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或许我喜欢上你了吧。”墨珂庭吻着他的眼睑，“我会做任何你想要我做的事情，你会怕吗？”
他眼眶发红摇了摇头，“不会。”
这一夜，室内一片旖旎，隐约传来男人的低喘。
许云曦抱着他滚烫的身躯，喘息着，长发披在他的身后，添了一抹绝美的邪魅。
灯光似乎也看不清了，眼前一阵迷幻的光晕。他轻浅的话语传到耳边，嗓音磁性低沉，许云曦的心荡了一下，像醉酒一般，令他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许云曦除了呻口今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墨珂庭流下了眼泪，跟着他一起沉沦，往无尽的黑暗深渊坠去。
他知道过了今晚，已经没了回头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