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送进了学校的医疗室，医生只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习以为常的说了两个字。
“中暑。”
看着吊瓶里的生理盐水将尽，我伸手将吊瓶的插针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却是手上一股温热的力道把我拽的紧了。
“湛子凌，你看我没输。”
——我说过要帮你打败胡楠的，你看我做到了。
——是啊，你做到了。
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眼睛微闭着，嘴角泛起隐隐的笑意诠释着他此刻的清醒。额上渗出的汗珠已经褪去，只有他零碎的头发还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都什么时候了，输或赢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话不要说的太早。
我锁了锁眉头，一脸沉默的看着他，心里隐隐的感觉却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只是冷冷地抽回手，将一旁准备好的盐水递给他。
“喝口水吧。”
“第一次看到你这副样子，真不像你，要是平时，你还说不定要反我几句。”
他睁开眼，带着满心惊喜的说道，淡粉的薄唇勾起的笑意颇深。
明明已经虚弱的要命，怎么就还力气说些事不关己的事情来。
“不喝算了。”
我将拿稳的水重重放回在了桌子上，一次性的塑料杯瞬间瘪了一半，有水渗透出来，洒了一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只是莫名的不爽，说不出来的。
莫北辰，你他妈能不能也照顾一下自己？
他咧了咧嘴，刚过喜的心情又突然颓唐下去，自己努力倒了一杯水送进了口里。
我转过身去，一抹不太相熟的身影站在门口，目光里带有一番鄙夷，只是冷冷的盯着我，说不出的嫌弃。
“北辰哎哟，你吓死妈了。”穿着富贵的女人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立马惊呼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撞开立在一旁的我，奔到了床头。
我有些错愕，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女人疾声厉色地道:
“臭小子，都让你别打篮球，你看大热天的你就是不听。都是因为你，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暑了？”
我有些愕然，女人说这后半句的目光明显是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那个湛子凌吧，成什么样啊。自己不好好学习，还拉别人下水。搞得我家北辰天天往你家跑，你以为你谁啊。”
“妈，你说什么呢。”
莫北辰有些无奈，撑着手臂坐起来，泛白的脸有些黯然。
“我说的就是你听到的啊。”
女人只是劈头盖脸的说着，我竟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只是尴尬地笑一声:
“阿姨，既然他没事，我就先走了。”
“阿姨，谁是你阿姨。”
女人冷不丁的口气，如同一泼冷水，在夏季燥热的空气里将自己疲乏的心一冲到底。
比被别人甩一巴掌还疼。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然后头也不回的出门。
“湛子凌，我回头找你。”
他在身后喊。
“不用了。”
我转头冲他微微一笑，女人下意识的拍了他一下，很明显的反对。
“子凌子凌，以后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你跟他这种人有来往，一看就不是好人。”
“妈，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是哪样，我听老师说了，上课睡觉逃学罚站，他哪点没有占尽？穷人家的孩子都没出息，有本事他也混出个样子来啊。再看到你跟他走，我就送你回北城。”
“妈……”
我站在门口，空荡的走廊不断回放着那个女人尖锐的话来。
是啊，我不是好人，一开始就不是。
既然那样，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