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禁都过了，宿舍里的霍景焕还没等到沈一川拿着围巾回来。
他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弄完，熄灯上床睡觉，头昏沉沉的，一挨枕头很快进入睡眠。
砰——
宿舍门被大力推来，霍景焕被惊醒，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抱歉，一个人住惯了，忘了宿舍里还有个人。”
黑暗中传来沈一川说话的声音。
“没事。”
霍景焕有些恍惚，头疼得厉害，他再度躺回到床上，顺便瞄了眼手表。
凌晨3:27。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元和一中门禁是八点，还是只限周天，周内住校生轻易不会被允许出校的，现在都三点了，沈一川居然才晃晃悠悠的回来。
“打架斗殴，被抓了。”
回答的干净简单，沈一川没有撒谎的习惯，他用手中餐巾纸胡乱蹭两下脸，继而问道：“我能开灯吗？”
“开吧。”
宿舍恢复了亮度，霍景焕看见沈一川斜靠在门口，脸上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看着挺壮烈的，他好心情的倒了杯水递过去，还未开口询问，怀中被塞进灰色的一团。
“学长让我买的围巾。”沈一川说着，他指指脖子上另一条花纹相似颜色不同的，“我也买了一条，很像，如果有初中的女生开玩笑说什么gay里gay气，别搭理就成。”
说到着，沈一川很是头疼，他和秦楚轩作为篮球队的助力，又都是住宿生，学习训练吃饭几乎都在一起。
也没做什么勾肩搭背暧昧的事，就被几个经常来看打篮球的初中女生传他两是基佬，在篮球场上像看猴子一样围观，嘴里还说着什么攻啊受什么的。
秦楚轩对此到反应平淡，沈一川不喜欢别人这样说自己，他不喜欢拿性向开玩笑的人，更不喜欢因为自己年纪小就被说成是受。
“我对那些不太了解，你很生气吗？”
霍景焕干巴巴回答，连同沈一川脖子上的围巾一起挂在门后。
“倒也没有，为首的女生也是我发小来着。”沈一川用冰水洗着脸，冰冷的刺激让他思绪愈加清明，“就是有点烦，学长你想想你打篮球的时候几个姑娘围着你，不是欣赏你高超帅气的球技，而是脑补你被另一个男生上，你是什么心情？”
“是挺烦的。”
突然关了灯，霍景焕给黑暗中的沈一川递过去一条毛巾。
“我还没问你，怎么打架了，不是和朋友出去了吗？”
话音刚落下，沈一川低低的轻笑声传来。
“遇到了棘手的人，没交涉成功，打了起来。有人报警，我们就都被警察带走了，蹲了几个小时，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就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霍景焕是没参与过的，他静静听着，很快拉了被子躺下，很长的一段沉默过后，他回道：“你爸挺牛。”
高中生打架进局子，一般情况时通知家长，再通知学校，最后只有个被开除的下场，尤其是像元和一中这样紧抓校风的，定是不会轻易饶过。
看来沈一川父亲，在校方的关系还挺硬。
沈一川半开玩笑似的回道：“可惜有我这样一个儿子。”
这自嘲显得有几分落寞，霍景焕不知怎的有点可怜沈一川，他脑中想起被主人在雨天遗弃的大型犬。
诚然，沈一川各方面都是很像狗的。
“能把我整一杯感冒灵冲剂？”
霍景焕问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卧在床上。
沈一川一愣，“学长还挺自来熟？”
话虽这样说着，他还是下床，用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冲好药，调好温度，小心翼翼递给霍景焕。
苦涩的药汁充斥口腔，霍景焕一口气喝干净，阵阵反胃感涌上来，捂着嘴一言不发，蜷缩着身子贴紧墙壁。
“学长还好吧，我去叫霍主任？还是需要帮你请假？”
略显温柔的关切嗓音让霍景焕有些恍惚。他摇摇头，“我没事，睡一觉明天上课。”
倒不是霍景焕有多好学，他体质是差了点，可身体上没什么大病，霍景枫最讨厌他娇气。如果因为小小的发烧没去上学，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真够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