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凝听到后欣喜地看着萧翊歌,他已经拿起另一本奏本,好像从没说过什么。但是暮凝听得真真切切。想着不讨厌就好,只要不讨厌,就可以慢慢的喜欢。
一点一点地慢慢走近萧翊歌,随手抽了本书,踱步到萧翊歌旁边,随地坐下,佯装看书,其实就是想近距离地看着他。
萧翊歌看穿她的伎俩,却不点破,只是随口问道:“读的是哪首词?”
被他一问,暮凝才注意到手里拿的是词百篇,她哪有心思看书上的内容,慌忙答:“好事近·夕景。”
“哦?读来听听。”
“落日水熔金,天淡暮烟凝碧。楼上谁家红袖,靠阑干无力。鸳鸯相对浴红衣。短棹弄长笛。惊起一双飞去,听波声拍拍。”暮凝支支吾吾的背下自己曾经学的词,背着背着想起这还是首艳词,不由得红了脸。
“本王怎么从未听过这词?”萧翊歌蹙眉问。他知道暮凝无心看书,却不知暮凝竟真背出了一首词,且他闻所未闻。
暮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时空和她生活的时空完全不同,所有人皆不识李杜,何况是别的词作家?
紧紧握着手里的书,支支吾吾道:“可能你正好没读过呢。”
萧翊歌当然不信,在二楼的书都是他翻过无数次的,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一首自己没读过的词。
此时,暮凝的肚子又传来一声抗议,坐着近些,萧翊歌也听到了,合上奏本,道:“去吃东西。”
“没到晚饭的时间,哪有东西吃,王府不是规定说‘食有时’吗?”暮凝捂着肚子喃喃。
“‘食有时’?是谁告诉你的?”他从来没规定什么食有时,何况暮凝可是他的王妃,要吃饭还得规定时辰,到底是谁说的话。萧翊歌眼里微眯,难掩怒气。
暮凝看着寒意慎人的萧翊歌,小声回答:“厨房里的阿贵说的。”
萧翊歌听完,走到廊边,叫声长赫,后者便从九曲桥上飞跃上来。萧翊歌吩咐几句,长赫点头,随后又翻身下去。
这一来一去看得暮凝目瞪口呆,“他……他会轻功?好厉害,他居然会飞!”
“本王也会。”萧翊歌道。
暮凝没听清,问了句“什么?”萧翊歌说:“孟一的轻功比长赫可厉害多了。”
该死,他竟然因为她夸了句长赫心里就不痛快。
“真的?我回去要让孟一教我。”想想自己可以飞檐走壁暮凝就兴奋不已。
萧翊歌牵起她,走到廊边,带着她飞下九曲桥,又飞上天澜阁顶,在层层房瓦上站定,暮凝一边兴奋,一边害怕得紧抓着萧翊歌不放。萧翊歌又带着她一个翻身,眨眼间又回到了二楼的廊上。
“王爷你也会!”暮凝惊喜地看着他,随机郑重道:“我一定要让孟一教我,你们都会只有我不会怎么行?”
她想着,有了轻功在墓室里可方便多了,尤其是大型古墓,墓道里多有机关,如果她会轻功,那可是个保命的本事。
“本王比孟一略胜一筹。”萧翊歌回到书桌前坐下,拿起未看完的奏本。
暮凝一心想着学轻功,哪有心思听萧翊歌说什么,随意应了两声,就开始幻想自己飞来飞去的样子。
不一会儿,长赫又从刚才的地方飞上来,手里提着食盒,在廊下的桌上摆好,道:“王妃,王府里并没有‘食有时’这一说,都是那阿贵敷衍您的。日后您肚子饿随时吩咐厨房,他们不敢怠慢。”
这样一说,暮凝也知道是因为下人们看暮凝不受宠,便对她这个王妃爱搭不理。
长赫和萧翊歌耳语几句,又向暮凝行了个礼,退下了。
自从上次答应笙儿之后,暮凝都有好好吃饭,也不再绝食。萧翊歌和暮凝第一次这样两个人一起吃饭,只有他们两个人。
“王爷?”暮凝小声试探,“王府里有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没有。”
“王爷咱们王府里有没有什么规矩手册之类的?”暮凝可不想一次次被下人诓。
“没有规矩。”她是他的王妃,王府的女主人,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本王听说,你之前受伤,忘了许多事情,可想起伤了你的是谁了?”
听他一说,脑子里就浮现了一块碧绿的麒麟玉佩,和明黄色的身影,那身影胸前似乎有什么图案,明明就在眼前,可她怎么也看不真切。
应该是原来的祁暮凝残留在她身体里的零碎记忆,和杀了她的人有关,暮凝心想。
她摇了摇头:“记忆很零散,根本想不起来是谁。”
喝完最后一口汤,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肚子,满意地看着萧翊歌。
天色渐晚,月上当空。
长赫已经将廊前的桌子收拾干净,萧翊歌又看起了奏本,暮凝还是佯装看书,细细看着萧翊歌。
看着看着,暮凝竟靠着柱子睡着了,萧翊歌给她披上狐裘大衣,又接着看奏本。等到奏本看完,已过子时。
他将暮凝打横抱起,送回自闲居。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轻喃道:“不过是失忆,变化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