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竭斯底里的尖叫如刀割般划破平面似的空气,在魏仃耳膜中不断震动着。
“啊啊啊啊求求你别杀我!!别,别!!啊啊啊啊啊!!!!”
似乎有人在撕心裂肺的乞求,刀尖轻缓的磨过桌面,低颤如轻人私语,伴随着愈发痛苦的叫声在他耳畔处炸裂。
生不如死一般的吸气与喘气,压抑与恐慌,磨折与酷刑。
汗水低落,与红色融杂。
他刹那睁开眼,眼中的色调被黑白占尽。
画面似乎并不是连续的,像幻灯片中播放的旧影片那样冗杂着许多沉重的内容。
走马灯一样,真实却虚幻。
又一声痛苦的呻吟,魏仃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奇妙的黑白世界中拉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滩血肉之中。
血液并非红色,是比黑更黑的浓稠的黑色。
他向前看,发现前面有一道半掩的门,隐约有昏黄却刺眼依旧的光亮透出,又呈条纹状散落在地板上。
年轻的青年人再次环顾四周,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踏入未知。
门内传出的惊恐尖叫与惨叫一声声如钉子一样凿进墙壁之中,魏仃很清楚的看见死灰白的墙皮开始剥落崩离。
--他终于抬起了脚。
--走吧。
。
“求求你,饶我一条贱命,是我不对,是,我,我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凌厉可怖,皮肉切割的声音却意外细致而慢条斯理。
他伸出节骨分明的手,正要握住门把打开,肩突然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这里为什么会有人?”
低沉温雅的声音自头顶处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诧异。
魏仃被拍的一愣,转瞬而逝的怔愣之后却是顷刻间凌厉的过肩摔。
当然,没摔过去。
反到是后背的人手腕猛一用力把他几乎是强制性的拉近怀里。
那人的力气非常大,魏仃一个手肘打过去竟然被他一下接住,动作非常的行云流水,依旧把他禁锢的死死的,让他无法回头。
“冷静,冷静,我只是来处理事物的。”
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还带了一点点戏谑。
魏仃抿抿嘴唇,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浑身的低气压非常清晰的透露着几个字--
--妈卖批。
“--我,我千错万错不该这样做,是…爸爸…错了,爸爸原来…不该…不该这样对你…”
缄默之时,房内男人的呻吟与乞求微弱而苦痛。
魏仃闻言,不经意的眯了眯眼,挣扎的动作停却一刹。
里面血肉的撕扯之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个人痛苦的微弱呼吸与另一个忽然出现的沉重喘息。
--所以是弑父么。
他低了低头,一声轻笑终于在唇边溢出。
--喂,在犹豫什么呢。
--真是意外的仁慈而恶心啊。
--下手啊,死了才好。
“噗嗤。”
顷刻,微弱的喘息停止,屋内仿佛也传来一声嗤笑。
恍惚间,墙皮已剥落制至最后一块。
在房屋外的旁观者已然被黑暗所包裹。
房门不知何时已被关上,唯一的光亮也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