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还没盛好粥，手机就亮了。他点开了微信，简明宇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简明宇在那头有气无力地说：“不舒服……不想吃。”
苏夜第一次觉得简明宇的声音奶乎乎的。
他放下了勺子，发消息问简明宇想不想吃什么，苏夜给他送过去。
简明宇又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复，依然是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我随便弄点什么。”
苏夜蹙着眉头，他把简明宇发的语音听了好几遍，觉得简明宇状态不对劲，手指悬在视频通话键上面，犹豫了会儿，还是拨了过去。
简明宇接了，镜头却不是对着自己的，他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你怎么把镜头对着天花板？”苏夜问：“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没有那你把摄像头对着自己。”
苏夜等了一会儿，视频里才出现了简明宇的脸。
气色看起来不算很好，简明宇也一直皱着眉，苏夜问：“胃很疼？”
简明宇“嗯”了声，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苏夜不理他说的话，问：“怎么不按时吃饭啊？你不是胃一直都有毛病？”
简明宇却笑了声：“我和你认识以后一直都有正常吃饭，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苏夜被他呛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也有些越界了。
满腔的热情被简明宇的话给冲淡了些，他想说点什么就结束通话，被简明宇抢先了：“我下了活动有些头疼，就不想吃饭了，只是饮食不规律造成了胃不舒服，没什么大问题。”
苏夜呆呆地“哦”了一声，闷闷地说：“那你注意休息，我挂电话了，不打扰你休息。”
他正要按下挂电话的键，就听到简明宇的声音：“来我家吧。”
苏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视频那边，简明宇扶着额头，无奈地说：“你来我家吧，我等你。”
挂了视频通话，苏夜有些懊恼，忍不住骂了：“神经病啊！身心双倍折磨人…”
他念念叨叨地把锅里刚煮好的粥舀了出来，装进了保温盒里，出门前又拿了个口罩，下了楼就打车去了简明宇家。
他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一直沉着脸。
人果然最容易受贪欲的影响，得寸进尺。苏夜想，以前觉得，自己能看到他的消息，能在舞台上和他站在一起，能隔着好几个人看他的侧脸，就已经很满足了。
手里的塑料袋子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苏夜低头摩挲着袋子打结的地方。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现在会因为简明宇的一句话就想闹脾气，会因为他的某个动作沾沾自喜，会忍不住想关心，想更亲近。
不知道是好是坏，也不敢去想简明宇知道他的心思会怎么想。
他不敢说也不敢试探，更沮丧的是自己已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和简明宇的距离了，也越来越不满足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了。
凭着记忆找到了简明宇家的那一栋楼，苏夜远远地就看到有人站在楼下，以为是别的什么人，站在原地犹豫了会儿要不要走过去。那人玩着手机，苏夜借着微弱的光看到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再低下头，苏夜就收到了消息：“过来吧。”
苏夜这才松了口气，就拎着饭盒过去，简明宇戴了个帽子，披了件大衣，一看到人他就气不起来了，问：“你怎么下来了？”
简明宇拿卡在电梯按钮那刷了一下，说：“你没卡，上不去。”
简明宇还是皱着眉，手按在肚子上，苏夜有些紧张：“还是不舒服？”
电梯到了，简明宇“嗯”了声，开了指纹锁，示意苏夜进屋。
苏夜直直地往厨房走过去，从柜子里翻出了碗和勺子，又把保温饭盒打开，给简明宇舀了碗粥。一回头，发现简明宇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皱着眉，脸色不算好。
苏夜叹了口气，把碗放在了餐桌上，说：“吃吧，吃了看会不会舒服点。”
简明宇还是盯着他看，没动。苏夜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太激动了，忍不住过去把简明宇拉到餐桌边坐好：“吃。”
看到简明宇捏着勺子慢慢吃着，苏夜才起身去给自己盛了一碗。
等他也拿了碗坐到餐桌旁，简明宇才抬头看他：“你没吃东西？”
苏夜低着头：“嗯，刚煮好东西就过来了。”
简明宇问：“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苏夜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乐了：“告诉你什么？我又没犯胃病又没不舒服。”
简明宇皱着眉还在看着他，苏夜对上他的视线，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冲了，他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继续吃东西：“我只是今天吃饭晚了些，没事，你不够吃告诉我，我再去盛。”
简明宇没答话，两个人就默默地面对面坐着喝粥，苏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简明宇的碗里有没有空了，空了就去重新给他盛了一点：“暴食也不好，再吃了这里歇一会儿再看胃还难不难受。”
简明宇应了声，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憋憋屈屈地吃完了东西，苏夜让简明宇坐回客厅去，自己把碗收拾了，又装好了自己的饭盒，把饭盒拎到了门边，跟着坐到了沙发上，看了眼空调温度，还可以，就低着头开始看手机了。
他无聊地把首页的微博刷完了，才想起自己很久没有上小号了，就切换了小号，点进cp超话去看。苏夜抬眼偷偷看简明宇，简明宇身上披了个毯子，在专心地看着电视，气色比自己刚看到他的时候好了些，才松了口气，继续看手机。
超话里一个大佬又写了他们的同人文，苏夜点开看了一段，心口堵得慌。
大佬这次换了写作风格，之前都是甜甜的，这次开篇就开始虐了。苏夜一边看，一边吸气，故事里他也太惨了，年老体衰躺在病床上了，还在心心念念那个得不到的人。看到一半他忍不住退出了，故事居然比他现在的情况还惨，再看下去他都会觉得他现在这样已经很能让人满足了。
苏夜腹诽着，有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像他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他放下手机，去给简明宇接了杯热水，递给他：“喝一点吧，要是胃疼好些了，我就走了。”